陈鹏想都不用想,当然是祖宗创传下来的偌大家业。
“我爸他!?”他只手抓着门框,用力到把老朽的木门扣裂了一条缝,木渣扎进了他的手里,他浑然未觉,胸口急剧的起伏着,喘着粗气,眼睛赤红。
人心中要有了怀疑,一些蛛丝马迹都浮现在眼前。
丢在老宅不闻不问多年,人都到国外去了,陈云志却莫名其妙把人叫回来;
当年风水大师的箴言,是不是故意让他妈听到的?
老头子每年总会在国外待上几个月,说是洽谈生意开拓疆土,会不会就是在外面养人?
还有年纪轻轻就跟在老头子身边,深受器重的陈秘书……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
但老头子的段数显然高得多,他徒劳了一阵并没有找到什么直接证据。
唐恬抱臂,“总之当年的真相,现在已经不可查了。但现在,我可以把视频和地址全部给你,保守这个秘密。只要你帮我一点小忙。“拇指和食指搓出一点点的距离,“很小。”
陈鹏目光阴冷,“就算你不说,我哥能放过我们?”
“你等等。”唐恬让他等一下,自己回书房,从柜子最下面拿出一个小足球,带到他面前,“这球是你哥哥想给你的。”
球上面用黑色马克笔龙飞凤舞签了个国内球星的名字,下方还有陈煦一行笔锋隽永的小字:赠给小鹏10岁生日。
陈鹏目光颤了颤,犹豫地伸出手接过球,缓缓摩挲着球面,不知想起什么,“小时候过年会回来,他会带着我一起踢球。那时候这个球星很火,我好像提过想要他的签名。然后很快我又喜欢上了国外的球星,我爸托人弄了不少签名回来。”
小孩子随口一提,也没放在心上。可当大哥的一直记载心里,想方设法给他弄到了签名的足球。
只不过那时候他也明白了,和父亲生活在一起的弟弟什么不能得到呢。
于是这颗球再没有机会送出去。
“你们也算是箴言的受害者,陈煦只想知道真相,现在真相已了,他也放下了。毕竟是一家人。”
唐恬面不改色说胡话,反正她现在先逃出去再说,陈煦要不要报复这家人,这是他们自己家的事。
陈鹏略有动容,“你想怎样。”
“我想离开这儿。”
陈鹏摇头,“我爸不会放过你。”
“所以请你帮忙了。”唐恬说,“备份的邮件和密码我都可以给你。你们家的事我不想掺和,我也没多少日子可活,就想到处走走,不想剩下那点日子就被囚在这四方阁里。”
说着话的少女身形伶仃,苍白如纸的脸色,病恹恹的似乎一阵风吹就要倒。
陈鹏犹豫了下,答允了,“明天晚上,我安排车子来接你。”
“好。”唐恬把备份的邮箱和账号给了他,想必他拿到后第一时间就是去删视频。
达成协议之后,唐恬友情建议,“老实说,我觉得与其你去挨个除掉你兄弟,不如把权利抓在自己手里。到时候就算你爸真要做什么,也得掂量下你的势力。”
陈鹏笑了笑,这是这几天来忧心忡忡的他第一次露出笑容,“你说的对。”
他匆匆走了。
唐恬立刻从内锁上门。
不管陈老板到底是怎么想的,外面有没有人,她都给陈鹏心中种下了怀疑,这样父子两个面和心不和,陈老板还年轻,年富力强,绝对不愿意早早的把大权放任给别人,哪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而陈鹏呢,听了这一番话,以后一直都会想尽办法的政权夺位,不管怎么说,陈家以后是别想安宁了。
至于真相……
陈鹏口口声声说是他母亲做的,母亲为了保护他才对陈煦下的毒手。但其实……唐恬想起陈鹏最后狠厉毒辣的眼神。
还有陈老板,到底是谁最后动的手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都想陈煦死。
“天煞孤星”唐恬觉得一丝悲悯,只因为算命的一句话,他的命运沦落至此,竟没有一个人希望他活着。
不过她现在也顾不及可怜对方了。匆匆收拾衣物,行李箱太醒目不好带走,她尽量把重要的东西放背包里。
什么协议都是瞎扯。她不觉得陈老板和陈鹏会放过她,都是心狠手辣的人。她故意这样说,是为了稳住对方。
陈老板会把她囚在此处,陈鹏会在明天送她离开的车上动手。她只有今晚上可以有搏命一逃的机会。
这几天抽空把宅院逛了个遍,她脑海中已经有了地图。
外门是仿古形制的,从里面抽出锁梢就好。
忽然,房门被敲响,唐恬一个激灵,“谁啊。”
以为是去而复返的陈鹏,脊背都紧绷了。
“是我。”嘶哑含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