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恬便道,“陈煦我同你打个商量,洞房的事先缓一缓。我们才认识没几天,这进度也太快了。先了解了解,培养一下感情再说。行么。”
话音未落,陈鹏侧目一副“你他妈是疯了”的惊悚眼神,女人精致的面容扭曲了,陈云志到底是姜老的辣,稳重的面色未变,只嘴角隐隐抽搐。
四人手底下碟子缓缓移动,这一次毫不迟疑,红线指到了“是”字上。
唐恬挺满意,看来这死鬼还是能听得懂人话的,脾气不错,应该跟她合得来。
陈鹏这下是彻底服气了,小声嘀咕,“你胆子怎么这么大,跟个死人、咳,都不怕么。”
唐恬冲他甜甜一笑,“我都快是死人了。”
再说结阴亲都亲自体验过了……对比之下碟仙真是弱爆了。唐恬自信觉得短时间内不会有更恐怖的东西能吓到她了。
而很快她就体验到了,什么叫做打脸啪啪响。
陈鹏被噎,没好气翻了个白眼。
“好了,我没其他想说的了,那就结束吧,”眼神征询问过三人意见,唐恬低低唤道,“碟仙、碟仙、请你离开。”
其他人紧跟着念道,“碟仙、碟仙、请你离开。”
男男女女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形成幽幽絮语,在深夜寂静的晚上令人瘆得慌。
烛火摇曳了一瞬,无人注意到,投落在墙角的多出来的那个鬼魅影子,忽然消失了。
问出了陈煦的所在,陈云志说到做到,立刻定下了第二天就出发。
唐恬在网上查了查,全国叫做大湾村的地方有几十个,她沿着地图考虑,陈煦跌落的江叫做南江,是黄河的一条支流,往下流淌200多公里,在山西境内的北边,有一个地方也叫做大湾村。
“就是这里了。”网上对这个地方的解释,她眉头皱了下,锁定了地方。
这地方很有名,又被叫做“死人湾”。在上游落水的人,黄河裹挟着泥沙和尸体流经这一片的峡谷地,遇到约莫九十度的大转弯,河道变窄,由于离心作用和放缓的水速,水面漂浮的尸体就被甩在弯道边缘处,这一块以前是滩涂地,水不深,因此漂浮到这里的尸体越积越多,被当地人称为“死人湾”。
水边有一座叫做青山的大山,大湾村的村民世代居住在这里,那里由于地形气候原因,也是一所全国有名的贫困村。能打工的青壮年都出来了,留在村里的都是老弱病残。
第二天,陈云志的秘书找了辆商务车,一行人开车前往大湾村。先是走高速,开了两个小时就下去走省道,接着路况越来越差,300公里的距离,足足走了近6个小时才抵达大湾村。
一行人是早上9点出发,中途在服务区简单吃了午饭,下午3点过抵达村口,见再开不进去就停了下来。
众人下车,唐恬入目所见都是老旧的泥瓦房,野狗到处跑,村里零星几个老人弓腰驼背坐在自家门口,满脸沟壑。
“这村子怎么没个年轻人。”陈鹏嘀咕。
“你去问问尸体在哪儿,问有没有愿意打捞的。”陈云志遣了秘书陈珣去询问,过了会儿,文质彬彬戴着眼镜的年轻男人回来,带着他们往村里边走边道解释,“因为尸体太多,这里自古就有一种职业,专门帮人去捞尸体的捞尸人。现在年轻人嫌这活儿晦气,不愿意做都出去打工了。只剩下一户人家两父子在干这行,他们住在村西头。”
大湾村不大,他们一路沿着颠簸不平的黄土路走了约20分钟,就来到了村子的西边,路边有户人家的土胚墙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捞”字,还画了个箭头,众人顺着走了几步,就见一个抽着旱烟的黑瘦老头坐在门槛上,正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
老头穿着身洗的掉色的黑布衫,年约五六十,精神矍铄,瞥见他们几人,轻车熟路回道,“捞尸?”村里少见外乡人,一见陌生人用脚指头都不用想,那都是找他捞尸体的。
“是……”秘书还没说完,王老五把烟枪在地上磕了磕,“话说在前头,我们这的规矩,下水,1万!甭管捞不捞得起来。如果捞上来了,另加1万!”
斜眼瞅着陈云志,“老板你还捞不。”
经年累月在这从事捞尸业,练就了一双看人的本事。上下一打量就知道这群人为首的是谁,穿着打扮如何,出什么价钱对方承受得起。
陈云志他们自然知道是被人宰了,但这价格,说实话也不算漫天要价,但也不算不能接受。更何况这点钱本来在他眼中也只是毛毛雨。
陈云志给秘书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上前,和王老五讨价还价。之所以没有一口答应,是不想让别人觉得可以再讹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