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恬不信,“这人是幻觉吧,或者撒谎。想让别人不敢进去,自己可以闷声发财了。”
她越显出不信,老乡急着说服她,“是真的!不是一个两个,好些人都看到了!谣言传出去没多久,这些进过那监狱的人,都莫名其妙的死了!”
陆远询问,“怎么死的,这事有人来调查过吗。”
“嗨,”老板摆摆手,“各种各样,有病死的,有走夜路下山摔死的,有发疯卧铁轨的。也没人统计过,这种意外当然也没有人来管。总之出了几件事之后,谣言传的越来越烈,都说监狱里阴气重,他们进去带了不好的东西回来。”
唐恬和陆远对视一眼,陆远向老板道了谢,付清了费用吗,艾丽也收拾完出来,三人立即上车,
沿着指示牌前行,开了十多分钟。这铁轨上停着辆破旧的老式绿皮火车。火车的旁边有一排黄色的砖楼,唐恬一边啃着包子问,“这是什么?”
为节约时间,三个人都是在车里吃早饭。陆远咽下嘴里的馒头,“这个小镇挖掘煤矿的部分是在深山里,叫做鱼洞坪。里面隧道特别多,大火车进不去。平时居住在镇上的管理人员要乘坐刚才见到的那种绿皮小火车进去,前面车厢坐人,后面拉煤。开采出的煤则会被小火车运到这外面,卸入地坑之后,传送带把煤炭运往推煤间。”
一指黄砖彻成的大约五层楼高的的厂楼,“瞧见没,那一排排的孔洞里会有工人驾驶着铲车把传送带运上的煤,从洞里铲下去,落到大火车上。一箱箱火车皮装满之后,火车就把煤从这拉出去。”
转运煤矿的这些建筑还保留着当时的建筑和风貌,让人能够依稀想象的出那时热火朝天的景象。
长长的铁轨延伸到看不见的远方,过了一个狭窄的铁桥,镇上的民居渐渐看不到了,铁轨两旁是郁郁葱葱的森林,白日的阳光也被铺天盖地的茂密的丛林遮掩,清静的只闻虫鸣。
铁轨铺满了石子,汽车架在铁轨上行驶,颠簸的不行,陆远打起十万分的精神,开得并不快。而铁轨有时候会通往不同的岔路,他必须要停下来,仔细研究一下旁边已经破损的指路牌,然后确定方向。
“唐恬,”安静的车内,艾丽忽然说,“你说不知道安吉拉是否还活着。”
看着窗外的唐恬回头道,“嗯,但我觉得极有可能还活着。那人只是用她来威胁我们,没必要真的害了她。”毕竟安吉拉的能力太有用了。
艾丽叹了一口气,“人家说近乡情怯,我之前那么急切地想催你们上路,真到了这会儿,心里害怕倒是多些。”
唐恬宽慰,“这很正常。”
“不全是怕她已经不在人世……你不懂我真正在害怕什么。”过了会儿,艾丽问,“你觉得安吉拉是被胁迫的,那有没有可能,她、她。”
像是难以启齿什么,唐恬看她为难的样子,骤然心惊,“你怕她,跟那人是一伙的?你怎么会这样想。”
她看过所有安吉拉的视频,那是个人如其名的少女,非常温柔,善良贴心如天使。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能抚慰人心,往往听她一言,逝者的家属就能哭的像个孩子一样,心中的结彻底释然。
“我跟你说过吧,安吉拉的能力,是读心,”艾丽涂着鲜红蔻丹的纤纤长指绞在一起,“她是天生的能力者,四五岁的时候,大人也没有特别教导她,她就懂得如何运用自己的能力,让所有人都喜欢她。她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恰到好处,总会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出现,我十多岁前当然很疼爱她。”
“那后来怎么怕她了?”唐恬依稀记得那次在酒吧,艾丽和盘托出时说过的话。
“我初恋失恋,她安慰我,”艾丽比划了个高度,“她那时也就八九岁吧,人小鬼大的,因为见的人心多了,比寻常孩子成熟。她安慰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我心坎里。”
“我当时特别感动,眼泪汪汪地从她怀里抬起头,那么近的距离正好看见,”艾丽喉咙滚动了下,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她拍着我的肩安慰我,脸上神情是怜悯心疼的,可是眼里,很平静,一点波动都没有。”
“就想圣母像,或者佛像吧,本身给人悲悯世人的感觉,可你看它们眼里,都是无欲无情的。”
作者有话要说:文里小镇的原型就是我出生和小时候生活的地方。监狱煤矿发展起来的小镇。
现在荒废到什么程度呢,那天亲戚在群里发消息说,原来户籍和身份证上地址是铁路所、技校、矸砖厂、子弟校等等14个单位地址的,全部要去更换身份信息,以前的都要作废,不换的话以后坐飞机火车、住宿等全部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