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即我谋+番外(99)
“谢皇上。”方才那段时间可真是难熬,比与时俞飞在一起时显得更加漫长,刘锦起身,在心中舒了口气,站定等着江昭问话。
“说说过程吧。”江昭如此发问并非真的想要知道过程,他只是想了解一下他父亲的这位老对手。
刘锦方才才恢复过来,遂应他:“臣遵旨。”他怎会明白江昭的意思,不过想看看他的手段罢了,便一五一十的将他与使团的遭遇说了出来,语毕,还忍不住自嘲道:“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似在不满自己,没能平等的签下盟约。
伊束也是从未想到,此行赴楚,竟然如此艰难,让她一想到当日对刘锦的回信就觉得羞愤难当。
江昭毕竟年幼,听得青筋直跳,心中暗骂这时俞飞真是个老狐狸,刘锦此行回来,能够看出,算得上是忠臣,而后又不禁叹道,幸好当时听了公伯和叔爷爷的话,不然往后去南楚受罪的可是他江家人了。
听完之后,他忽然觉得刘锦比从前顺眼多了,他对刘锦温和的笑了笑,道:“寡人知道了,爱卿辛苦,你且退下吧,回去好好休息,这京城里的事情你还得好好处理。”竟是有几分体恤他的意思。
刘锦闻言,只觉这么多年,终于得到了君王认可,算起迎来了生命第二春,连空气中都带着一丝醉人的香甜。他压抑住激动的心情回到:“谢皇上挂念,微臣告退。”脚步轻盈,只觉身子也轻了三分。
待刘锦走后,江昭才对伊束说道:“小娘,这时俞飞果然是个老狐狸,不见兔子不撒鹰,刘锦此行,也算是为国尽忠了,上将军真是有个好门生啊。”分明是好话,可被江昭这么一说,伊束就全然听不出褒贬了。
“不过我们始终得防着那个老狐狸,以免他在背后再动手脚。”这话是说给伊束听的,似乎也是江昭说给自己听的。
伊束闻言,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答道:“昭儿说的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算着日子,只剩一月了,等这狭促鬼回来,我可要好好炫耀一番。
是夜,江昭召见王嘉,与他说起此事,见他这几日闷闷不乐的样子,不禁问道:“舅舅怎么看?”他很想知道王嘉的真实想法。
“回禀皇上,目前为止此事还算顺利,京兆府尹能力上佳,只怕那南楚国君,要的不止如此,还需做好万全准备才是。”这才是他这几日忧心的主要缘故,中北答应让南楚士兵进驻山海关,无异于对南楚门户大开,时俞飞如此贪心,若止步于此,倒是不合常理了。
江昭顿了顿,带着几分愁闷:“舅舅说的,我有考虑。”若是此时公叔在就好了,江昭暗自想着。
倏忽已过半月,南楚终于有了动静,伊束此时正在高泉宫翻阅奏折,只听有急报传来,打开传书。
“南楚出兵五千人。”
几个大字按在伊束眼前,她忽然脸色煞白,这分明与盟书上的不一样!时俞飞此时是要趁火打劫,接管山海关!慌乱之中,她恍惚明白了些什么,在心中暗自问道:“昭儿知道了么?”
此时再也顾不得形象,伊束起身快步走向御书房,之桃跟在身后不敢出声,待她赶来的时候,只见江昭铁青着脸坐在书房,似在等待什么。
事已至此,无力回天。
伊束见此情形,并不多说一句,而是心口一坠,脱了力似的跪坐在地上,机械的重复着将满头珠翠从头上拆下的动作,不多时就将收拾扔了满地,她的头发随之散落下来,毛燥的披在背心。
一想到楚军兵陈山海关,她就欲哭无泪,道歉的话此时显得多余,一想到这里,她根本不敢开口,她没有勇气面对任何人的责骂。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南楚与中北共驻山海关,本就是凭空得利的好事,为何时俞飞要出尔反尔,如此来,他就不怕列国耻笑吗?
没过多久,门外就传来了内侍高声通传的声音。
“睿王到!”
“宁王到!”
“左相王嘉觐见皇上!”
“京兆府尹刘锦觐见皇上!”
“上将军伊石到!”
随着时间流逝,来人越来越多,伊束的心也被揪得越来越紧,在听到父亲名字的那一刻,她心头一阵翻江倒海,几要哭出声来,但她要强,只是埋着头,为自己拭去眼泪。
刘锦一入殿中,就径直伏跪在地上,余下几人以江沛为准,站做两排,都表情严肃,低着头不敢出声。江昭更是面沉如水,望定刘锦与伊束不出声,他在等,等一个人提出解决办法,实际上那夜与王嘉夜谈后,他就给镇北将军林霖发了一道密旨,做好万全准备,不要轻举妄动。
“殿中寒凉,太后起吧。”宁王被江疾扶着在皇帝一旁坐下,自方才进入殿中,他就一直观察伊束,见她眼睛红肿,已然哭过一场的模样,就知她仍旧小女儿心性,也叹这伊石实在很宠女儿,是个合格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