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即我谋+番外(184)
江静娴倒很满意这样的情景,冥冥间让她的问题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她对齐虞微微颔首,“既然第二件事说了,那便请公子说第三件事罢。”似是方才齐虞要求娶之人并不是她。
这倒是在她身上少见的大方得体,让齐虞又对她多爱慕一分。
“请殿下听我细说。”齐虞清了清嗓子,接着道:“前些日子,我国与南楚重议盟约时,截获了一封南楚送往贵国九黎的密信,信中商讨之事正是联合抗北。”
话到此处,齐虞不再说下去,而江沛自然能知道这信中之事的份量。从前中山与九黎联手,他们就已招架不住,而今再加一个南楚,恐怕中北处境更加艰难。是故此刻他们不能得罪东齐。
江沛长叹了一口气,回过身来,犹豫着开了口,“公子所言当真?”
齐虞不明白他问的是哪一桩事,可否答的极为认真,“齐虞想求娶公主是真,信上所言也真。”言语之间极为铿锵有力,似在明志。
江静娴在心里数着,这短短的一柱香不到的功夫,齐虞已经翻来覆去的说要娶自己三回了,真是个呆头鹅。不由得又腹诽,项琪骗我!齐虞如此傻愣,是怎么混进以足智多谋著称的当世四公子之列的?
“好了好了!”江沛听他说话就烦,连连摆手叫他闭嘴,齐虞立在一旁半晌,忽然灵光乍现,这软的不行,也可以来硬的嘛。
如是想着,他又开口,道:“殿下若非觉得晚辈配不上公主?那可就不是这个说法了。”
这话更让江沛心烦意乱,若论二人容貌才情,那是十足相配的,可他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他怎能舍得让女儿远嫁东齐,一旦去了,就是山水相隔。
再说齐地规矩甚严,齐虞又是齐君亲侄,朝廷栋梁,往后少不得在宫里走动,江静娴去了,还不就成了笼子里的金丝雀了?
他的女儿,在中北尚不受管束,若要她去别处受罪,他一想到,简直就像要把他的心都扎穿了。
遂抬手道,“公子莫说了,齐地与中北相去甚远,静娴就是要嫁,也得在本王眼皮子底下,如此说来,你可懂了?”带着几分不耐烦与威压。
江昭咽了咽口水,见二人话不投机,只得壮着胆子,反驳江沛道:“堂姐是帝国公主,天之骄女,我中北青年才俊虽多,只怕无人能配。”
这话倒让江沛愣了一刻,中北公室向来没有多子多福一说,是故代代子孙不旺,也无人诟病。到他这里,他虽有一位妻子,四个姬妾,却只得了这一个女儿,另外他的几个兄弟,生的皆是儿子。
在江静娴出生时太-祖就曾说过,她是帝国唯一的公主,她的命是不由自己的。那时江沛不懂,只道父皇是在说笑,如今却是明白了那话里的意思。
生于斯长于斯,必得穷尽一生建设于斯。
也许和亲,才是她的宿命吧。
江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由得眼眶微红,对江昭问道:“皇上允了?”他的手微微发抖。
江昭不敢说话,只是点点头。
江沛气息一窒,心头一阵绞痛,想要回头对齐虞说些什么,却险些身形不稳摔倒在地,江静娴见状,连忙扶住父亲,一双眼凌厉坚定的望着齐虞,“我嫁了。”就与父亲退了出去。
齐虞看不懂她眼里的倔强,可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她为何要如此看我?难不成她是觉得我太过分了么?一想到方才她的目光,齐虞就觉得心惊肉跳。
江子羿先前闻讯从府中赶来,正好撞见出殿的江沛父女俩,他见江沛面色发赤,怒目圆睁,连忙提步上前问道,“兄长怎么了?是昭儿气你?”他心中有些盘算,可不知竟会如此严重,气得江沛犯了心痛之症。
“江昭要把他姐姐嫁与齐人!”江沛见江子羿到来,方才憋着的一口怒气都随着这话发了出来,“这个薄情寡义的东西!”说完,他就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江子羿胸前一块,显得触目惊心。
“静娴快去请太医,你父王旧疾犯了!”江子羿一面思忖,一面接过江沛,让温准送他去平阳封宫稍事歇息,静等太医。
待江子羿进入殿内,江昭仍在与齐虞谈话,只是二人都忧心忡忡,江昭眼神好,甫一见他这白衫上带红,脑中没由来的想起从前江沛叫他“岐弟”的景象,只道自己闯了大祸,就又惶惶不安起来。
齐虞却想不到这一节,只是问道,“公子可是为我截获的书信而来?”他知道,若是江子羿看了那封书信,定然能拿出最利于中北的解决方法,说不定到那时,江静娴就不必和亲了,是故他抢先一句,“我没带。”
江子羿微微合眸,止不住的上下打量眼前这个年轻人,他远道而来,正是为的南楚书信所言之事,却说没带,只怕不尽真诚,难不成是有别的盘算还未达到?遂笑应一句,“公子说笑,如今大齐与中北是唇齿相依,南楚攻我,我若不敌,往后他自然攻你,到时唇亡齿寒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