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明清手底下的一家外贸公司,于六年前发生过一起命案……公司一员工因为频繁加班导致精神恍惚,出现幻觉,于一天凌晨从办公大厦天台跳下,当场死亡?”曾永嘉将纸张上面的内容粗略的总结了一下:“这件事当时在静淮市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多家媒体争相报道,公司表示员工的加班都是自愿的,并且还有同事作证,死者死前精神方面好像就出了一点问题,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大家还劝他去医院看看,所有人都倾向于他自杀。”
“警方后在天台取证,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痕迹,天台也没有监控,死者可能是从步梯上去的,楼梯间自然也是没有监控的。调取公司的录像,也只是发现死者在当天晚上七点多自行出了公司的大门,然后于几个小时后在天台坠亡。”
“因为很有人证在,加上公司方面愿意做出一定的补偿,死者家属便没有继续追究,最后拿钱走人了。至于死者的姓名……”曾永嘉开始往下看。
“梁春成。”贺姝读出了那个名字,这个姓似乎解释了一切。
常斌急忙回到了自己的电脑边,迅速的输入了梁春成的个人信息,然后狠狠地拍了拍桌子:“是了,梁春成和梁睿是亲兄弟,而且他坠楼身亡的那年,也才二十四岁而已。”
“看来这梁春成当年的死亡原因,存疑啊!”曾永嘉笃定的道,之后询问:“贺队,那咱们接下来是不是应该把人给带回来?”
“去哪带?目前查不到对方住在哪里,他的名下没有房产,也没有租房协议。”常斌皱眉:“难不成要电话联系吗?可是刚刚纪组说了和他约的是下午一点,也就是不到一个小时后,这样急哄哄的突然联系,会不会引起他的警觉?”
三人在这时,颇有默契的把目光都转向了贺姝。
贺姝沉默了两秒,红唇轻启:“等。”
说完之后,她看向了窗外。这一切就仿佛是一场博弈,他们赌的是梁睿尚未料到警方的进度会如此之快。
对方赌的则是警方还深陷在泥沼里,不曾找到出路,他若不来,就会徒惹他人怀疑。
所以,他必须来。
……
这个中午过的漫长无比,就算是外卖送来了众人平日里最爱吃的盒饭,也扫不去他们脸上的忧心忡忡。
曾永嘉等人几乎是把盒饭里的饭粒数了一遍,时不时的盯着时间,盼着指针快快指向一点整。终于,在差三分钟一点的时候,办公室里的座机响了起来。
常斌几乎不用反应,就一把抓起了电话,神情严肃的听着对面说了两句之后,蹭的一下站起了身:“贺队,梁睿来了!”
吱——砰!
因为过于激动,曾永嘉猛地站起身的时候,将自己的椅子给撞翻在地,不过他半点不在意,目光灼灼的看向了正坐在自己位置上,慢吞吞的吃着盒饭的人。
贺姝先是用眼神示意他们稍安勿躁,然后一口一口细嚼慢咽的把饭吃完,还惬意的喝了几口温水,这才慢条斯理的起了身。此时距离刚刚那个电话已经过去了近二十分钟。
就在大家觉得她终于要下楼的时候,她偏偏一个转身又去了卫生间,在里面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才甩着挂着水珠儿的手出了来,不慌不忙的走进了电梯里。
曾永嘉和常斌急的差点想要直接把她抬过去,如此几番折腾,他们最终到达审讯室所在的楼层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本来两个男人以为,陈年旧案组的人许是急的不行了,未曾想刚刚下了电梯,就看见右手边走廊尽头的休息室里,纪宸正在那里优哉游哉的摆弄着手机,门口杵着的是侯子博及另外一个同事。
“不是,你们组这位,是啥意思?嫌疑人不都来了吗?怎么还在这呼吸新鲜空气呢?”曾永嘉凑上去,一脸的疑惑。
侯子博瞟了他一眼,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我也想知道,我们刚才为了赶时间,一碗泡面我三大口就吃完了,万万没想到却站在这看他玩游戏玩了半个多小时。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呐!”
就在这时,纪宸的手机里传来了‘yeah’的卡通欢呼声,随即他才收了电话,似笑非笑的看了看门口正在窃窃私语的几个人,站起来走到了贺姝的身边。
二人只是一个对视,便十分有默契的往前面的审讯室去了。中途也经过了两间审讯室,里面也都正在做着笔录,看模样都是会所的员工。
他们之所以不紧不慢的拖了这么久,是为了给予梁睿一定的心理暗示,如果对方一到他们就巴巴的赶过来,无疑会制造紧张氛围,给他造成一定的心理压力,如果他感到不安,那对于接下来的审讯绝对不会是一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