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 她好像听到了有人在一声声的叫着‘贺警官’,皱着眉辨别了一下声音似乎是从楼下传来的,便狐疑的走到了阳台上往下看。只见楼下柳景旭正站在那里, 左手上不知端着个什么东西,在见到她才阳台现身之后,很是高兴的冲着她挥了挥手,随即迈开步子进了这栋楼的单元门里。
贺姝表情中透着一丝不解,没过多久玄关处果然传来了敲门声。她走上前去开了门,门外的男人二话不说的将手中的圆滚滚的小锅递了过来:“贺警官,这叫做礼尚往来。”说完后,对方没有等她回应,挥了挥手便走了。
等到电梯开始下行,她才缓缓地将门关上,打开那个素白的搪瓷锅盖子,待看清里面盛着的东西后,下意识的扬了扬眉。
是煎饺,外表金黄色,看着还挺诱人。她掰开一个看了看,不是本地人爱吃的鱼肉馅,而是西芹猪肉的,她比较喜欢的一个口味。没有想到对方一个韩国人竟然还会做饺子,看来果真如他自己所说的,在国内呆的时间太久了。
出神之际,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震动了几下,她回了神顺手就把小锅放在了门口的鞋柜上,走过来看了看电话,是局里刘支队发过来的信息,催她快些完成结案报告。
她干脆直接进了书房,这一忙就是几个小时,等到结束工作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然黑透,时间已经接近午夜了。随意的起身去冲了个澡,然后从冰箱里掏出了之前储备的全麦面包片叼在了嘴里,这才晃晃悠悠的回到了卧室内。没过多久,卧室的灯也熄灭了。
第二天一早,贺姝起床后才想起了昨天那份煎饺,因为静淮市沿海,常年气温都挺高,所以她打开锅盖的时候脸上的神色颇为可惜,轻叹了一口气才将东西倒进了垃圾桶里,然后将锅刷了干净随手放在了流水台上。
一时间竟然不知做些什么,今天是她串休,最后只是在房间里游荡了一会儿,然后抽出一本小说半躺在沙发上看着,最后不知不觉的又睡了过去。
多少是有些孤寂的,不过这几年倒也习惯了这样独处。她觉得自己似乎又做梦了,梦中她笑得很大声,耳边还有熟悉的男声,断断续续的在说些什么听不真切,但是从语气中夹杂着点放纵和温情。接着梦境一转,忽然变成了无边的枪声、怒吼声和厮杀声,眼前的一切都是猩红的,梦里她好像完成了一场战斗,耷拉着肩膀疲惫的回到了那个狭小的住处,脱力的倒在了那张单人床上,努力睁着眼睛想要看清屋顶的那盏小吊灯。
可是眼前一切变得模糊,她用力的呼吸了两下,整个人猛然惊醒。
外面天色昏黄,竟是又浑浑噩噩的过了一天,贺姝坐起了身,觉得有些荒唐。这好像是回国以来第一次梦到过去几年在国外发生的事情,很多感觉已经记不起来了,只那孤身一人的窒息感,如影随形,紧紧地、紧紧地攥住了她的喉咙,像是要很努力呼吸才感觉到一丝畅快。
扯过一旁的抱枕搂在怀中,她罕见的瘪了瘪嘴,再次想起了纪宸家的电子门锁,眼底闪过一丝犹豫。她的视线不自觉的飘向了茶几上放着的电话那处,可是到底再不是几年前的自己,心中多了很多的顾虑。
纪宸好像是她人生中为数不多的摇摆不定,或许那个电子密码算是一个信号,又或许只是男人习惯了懒得去更换而已。因为太过于了解对方性格中的无所谓,所以愈发的不敢随便揣测,时间就在这期间迅速溜走,她竟已经在这里保持这个姿势枯坐了几个小时。
忽然,电话屏幕亮了起来,并且发出了‘嗡——嗡——嗡’的震动声,她迅速的接起了电话:“喂?”
“贺队……嘿嘿嘿嘿……我猜你该不会睡了吧?”对面传来了曾永嘉的声音,笑得很是刻意,多多少少带着点心虚的意思:“我希望你串休这一天过得很完美,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了,按理来说又是新的一天。”
“有案子?”贺姝整个人仰躺了下去,声音慵懒而又沉静,并不惊讶也不抱怨,更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有……有一个……”对面的人略显忐忑,急急忙忙的继续说道:“不过不紧急,只要是您放心,我和常哥完全可以处理,剩下的等您明天上班再说也不迟啊。”他把胸脯拍的咚咚响,生怕女人听不到。
对此,贺姝轻笑了一声,回应道:“地址发给我,我稍后就到。”
她倒不是对别人不放心,在没来专案大队之前,人家一众人不也摸爬滚打的运转了很久,并没出现什么纰漏,足以证明专案大队的每一个人能力走失足够的。只是她喜欢这种忙碌的感觉,让她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想一些有的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