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纪宸在她感慨这会儿,十分自然的伸出手在手机屏幕上往后划了一下,随即盯着那张报告单微微皱了皱眉:“衣柜最下端边缘雕花的位置有小损伤,估计是藏尸或者转移尸体的时候弄的,上面发现了勾着几根东西,加上一些dna?”
“那几根不明材质经过检测,主要成分是角蛋白……还有羧基、胺基和羟基……”他看到这里,挑了挑眉:“这是……羊毛?不过验出来还有一些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而且dna显示是女性,但是与葛云不符。”
“不是葛云的女性。”这点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了。
“等等?!”贺姝十分突兀的打断了他的话,整个人站在原地,脑子似乎在急速的运转着。
纪宸则是听话的站在一边,命案他没有全程参与,很多线索自然是不了解,看来对方这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果不其然,几分钟过后,贺姝歪头看了过来,眨巴眨巴眼:“我知道了。”
………………
葛云无语的看着出去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就又回来的两个人,她觉得这种来来回回大概算是警方的一种审讯手段,其目的就是为了动摇她的心智,有没有用不知道,不过她现在的确被弄的有些烦躁了。
“我最后说一次,你们不用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再怎么问我也是同样的回答。既然警方已经认定我与王仕明的死有联系,不如专心的去找证据啊?证据在法庭上才是最有力的武器,不是吗?”她不耐烦的用手捏了捏鼻梁,态度很坦然,一点都没有自己即将替人背锅的忧伤。
对于这点,贺姝心里还是比较佩服的,真不知道一个人怎么能‘情深义重’到这种程度,简直就是脱离了正常人所能达到的范畴。她将手中的文件夹随手甩在了桌子上,并且站在了审讯桌前并没有坐下,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对面的人:“放心吧,这回不用你说了,我说你听着就行。”
“宋益就是你儿子的爸爸,也是你五年前的同伙不是吗?”
“不……”葛云下意识的就想要反驳。
然而贺姝伸出手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辩驳,继续道:“你不用急着否定,是与不是我们取一个dna就能够证实了。至于宋益五年前是否和你一同犯下了敲诈,你更是心知肚明,让我猜猜你们为什么突然收手了,就是因为你怀孕了吧?”
“毕竟你从事的‘工作’,怀了孕是没办法继续的,于是你们选择了停止继续犯罪,凭着之前的敲诈所得,足够你们一家三口安逸的生活好长一段时间了。也许你们两个人有那么一段时间的确认真考虑过洗手不干,安安稳稳的把孩子抚养成人,平平静静的过日子,因为宋益出去找了工作,成功进入了润鑫集团。可是后来呢?后来怎么了?”
听着她的话,葛云缓缓的咬紧了牙根,一双手在审讯桌底下用力的绞在了一起。
瞧了瞧女人的反应,贺姝就知道自己这招多半是用对了,掺杂着一定私人感情的、煽情的叙事手段,能够让对方成功的进入某种情绪。
于是她再接再厉:“是宋益在升职之后,眼界变高了吗?他不在满足于你们眼前平淡的生活状态,所以建议重操旧业?只不过这回他选的受害人比之前高了不止一个档次,让你进入润鑫这种五星级酒店工作自然也是有他自己的考量吧?方便你们挑选‘成功人士’作为受害者,这回好像要比五年前简单的多,毕竟那种程度的人大概不会特别在意你们要的那点小钱。随随便便就能得手,所以没有激起半点波澜。”
“但还是发生了意外吧?你竟然被卓然和王仕明这种富二代给缠上了,你和二人纠缠不清,宋益就生气了?”
“那是他们单方面的纠缠!”葛云似乎不能忍受自己的忠诚被质疑,十分大声的反驳。
贺姝看了她两秒,忽而笑出了声,扭头和身边的纪宸道:“她是不是觉得咱们会说是宋益出于嫉妒而杀了王仕明?”
纪宸略微往下压了压嘴角,似乎在表示赞同。
“宋益会嫉妒?”贺姝摊了摊手:“出于对你们犯罪过程的了解,我们一定不会做出这种假设,估计他还巴不得能从这两个富二代身上得到点什么好处呢吧?”
葛云突然抬眼,恶狠狠地看向了她。
她见时机也差不多了,瞬间收起嬉皮笑脸的神色,从文件夹中取出了几张照片:“警方已经确定了王仕明尸体在被扔进洗衣机前,曾经在顶层的总统套房的一个衣柜里放置了近三天。那天你去天台之后应该是什么都没看到吧?因为王仕明的尸体那时候已经被处理完毕,宋益要的不过就是你去过天台的假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