姣色袭帝心(147)
“昔昔这阵子给朕熬得什么汤?还有淡淡的药味?”
昔昔拿着素丝帕子,擦拭指尖的动作,微不可察停滞一下,轻抿了一下樱唇,想来想去还是实话实说,
“此汤有清火去热之效………”女孩怕男人听不明白,又强调了一下,“听兰姑姑说,去心头火最有效……”
刚刚咽下汤的荀澈闻言,喉咙突然一咳,半口汤汁吐出,俊脸噎得轻红,这次真的呛住了。
昔昔疾步上前,手轻拍男人的宽背。拿着帕子攒去男人薄唇的汤渍,“澈哥哥……你没事吧?”
女孩话声音极小,熟悉女孩的荀澈品出她心虚才会这样。
荀澈微阖凤眸,暗叹,去心头火,降火气清热,不就是让他少些和昔昔欢好的心思,他说近日来安寝无梦,还以为秋日近来,免不了几日秋乏,昔昔一天三次给他灌,不见效都说不过去。
荀澈挑了两下眉头,身子往椅背微仰,闭目养神片刻。
在一旁的昔昔微垂清眸,不敢去看荀澈,她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去整理书案上的奏折。
气氛凝滞了好一会儿,荀澈看时间差不多了,知道昔昔此刻松了心神。
男人缓缓睁开凤眸,若有若无问女孩道,“谁给昔昔出的主意?”
昔昔手里正梳理奏折,太皇太后的七十整寿千秋宴,有不少地方官员献礼,还有奇闻异事,女孩正看得起劲,听到男人的话,顺即脱口而出,
“是娘亲信上告诉我的法子,她说对男人身体无碍,清心寡欲能养年益寿。”
荀澈暗藏凉意的笑声传来,声音微含薄愠,几不可寻,问出的话十分不要脸,
“昔昔,莫非朕伺候得不舒服?可是你现在不是,也渐渐得到其中滋味了吗?”
昔昔耳闻这般露骨的话,皓腕一抖,手中的奏折“啪嗒”掉在地上,疾然转身之间。
女孩的袖口又不小心拂过书案,“哗啦啦”“咕咚”几声响,数十本奏折翻在地上,五足雕刻忍冬藤的青铜熏香炉也滚地上。
昔昔难抑羞意,玉颊浅绯,背过身去,玉手攥紧书案的边沿,指甲不经意划出“兹”一声。
颤着婉转的嗓音,厉喊男人住口,“澈哥哥,别说了!”
女孩又怕男人吐出什么浑话,随即开口,
“是昔昔的不是………我没有嫌弃这种事的意思,只不过听兰姑姑提过,这种事情多了,未必对……”
女孩轻咬字眼,声音几不可闻,“求子……有用。”
声音微不可闻,但荀澈却听得一清二楚,薄唇的笑意由幽冷转而变至和煦,动作温柔将昔昔扯到怀里,大掌覆上女孩的小覆,
“朕第一个想要明珠,也不知是否能如愿?”
女孩未接男人的话意,从荀澈怀里站起来,准备完善的宫宴,提前写好的事章,递给男人看,
“外祖母如今不过问任何事了,把所有的事都交给我,操办宫宴是第一次,虽然有旧例可寻,风嬷嬷她们也会帮我,可我总怕有纰漏之处。”
昔昔话未说完,清眸飞快瞄了一眼男人,转至看向壁梁上的飞仙舞乐青铜宫灯,她有些不好意思,糯糯说道,
“娘亲又不在我身边,如今能帮我看是否周全的只有澈哥哥了。”
荀澈听完,凤眸微挑神采奕奕,无意间流露的风情夺人心魄,女孩里里外外表明她的信任,如今昔昔有事相到的第一个就是他,男人心里如何不心喜。
荀澈将事章仔细看一遍,长指轻轻扣了两下案台,沉吟片刻,
“今年是整寿,昔昔循照旧例没什么不妥当。不过往年朕都会从宫外寻伶人为皇祖母庆寿,今年取消这个旧例,用宫中的伶人。让他们想办法出新,否则依不敬之罪论处。”
昔昔听到男人的安排,见他驳回的是宫外召伶人的旧例,正感觉奇怪,荀澈又道,
“朕还要交代一句,宫宴之时进宫的人不准带任何闲人,献到皇祖母面前,其他的朕来安排。”
昔昔闻荀澈安排的如此谨慎,女孩随即想清其中关窍,樱唇微启,眉间显出几分讶然,
“澈哥哥的意思是怕有宫外的人,趁乱混进来,借千秋宴生事。”
昔昔看男人挑眉,知道自己猜对了,浅蹙黛眉,
“如果当真这样,我还要将最近新进宫的宫人剔除掉,让兰姑姑重新筛选安排。既然防患于未然,苗头就要彻底掐断。”
荀澈不以为然,付之一笑,
“这点怎么挡得住,不过能少些乱子最好不过。倘若无人生事,朕自然高兴皇祖母的千秋宴。”
男人凤眸流露出森然凌冽,眉目阴寒生怖,声音听着如置身于九阴寒狱,
“有人趁乱生事,那朕只能不顾一切,乱者杀无赦,人来杀人,鬼来灭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