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嫡女:冷王虐妃(267)
窗外俯视,一座竹楼若隐若现的出现在眼前,隔着一条急流,那竹屋的动静是一丝也听不见
。
父亲说娘亲疯了,每日在竹屋之中嘶喊着。
我也明白了父亲为何要在这阁楼与竹屋间开放一条急流,他是想屏蔽竹屋内的嘶喊声。
“这是…”他拧眉相问。
我挑眉轻笑,面色如常,心里己经隐隐带出一股堪称久远的痛意,“爷不是知道我娘亲没死么?她就关在那套竹屋里,我五岁那年离开华府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父亲说她疯了,谁也不认识,还见人就咬,所以要将她关了起来,除了府里的云先生,谁也不许靠近这套竹屋,府里的人只知道这竹屋之中关了一个疯妇,却无人知道其实那就是当年京城第一美人慧敏郡主,我的娘亲。”
“为何要告诉我这些?”眼前的他紧紧的直视于我,目色诡谲变幻,脸上神情稍带一丝不解与沉重。
他问我为何要告诉他这些?
其实我的心里也是茫然的,只是因为一个念头,是念头告诉我,我应该告诉他这些。
“因为我觉得爷的心里会在意这些?就像我在意爷心里的那些事一样,爷会成为知道这个秘密的第一人,也是最后一人。”我依旧轻笑着看着他。
他的眼神,在听到说这句话时,我看到他眸中的一束眸光柔软恍惚了一下,他终是不语,只是定定的看着我。
我暗暗吸了口气,对着他温静的开了口,“现在换爷了。”
“你想知道什么?”他开口,话语低沉,如弦重压。
我弯唇浅笑,平静的看着他的冷眸,说出三个字,“静思阁。”
静思阁,枫林之中禁地,从纳兰珞的口中得知了他的生母静妃娘娘的点滴,可我却觉得这静思阁有太多的秘密。
还有静妃娘娘,这个我未曾相见的母妃。
她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为何要抛弃年幼的儿子去皇家庵寺祈福,为何那次我提到要将母妃接出庵寺之时,战天齐性情大变,负气而去。
甚至他曾外露对小姨的恨,而这恨是否就是因静思阁而生呢?
他眼中一怔,方才那丝柔软已经寻不到了,眸中重又只余一片深静幽邃的暗黑。
沉吟片刻,他竟给了我这样一个答复,“这里风大,我们还是下去吧。”
随着他的转身,我的唇角笑意顿僵。
我看着他的背影一点一点的离开,脑中轰然一响。
虽然万千酸楚涌上,可我还是叫出心里想要说出的话,“我会等,等爷愿意相告的那一天。”
我跟在他身后,他没有停下脚步,一路之上
,他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连回府的路上,他也未曾开口。
看来是我高估了自己,本以来以自己现在在他心中的位置,我己经可以试着走进他深藏己久的内心之中,可他终是以沉默拒绝了我。
多么可笑的一场交易,其实说交易,还不如说我是在赌,赌我真正在他心中的位置。
自阁楼出来后,我又去了二娘的屋里,华蝶心己经不在了,只剩我与二娘。
那整整的一个下午,二娘与我说了好多话,甚至还提及了我的娘亲,而我却避而不提。
我知道,她看到我,又想起了那个死去的华蝶衣,所以我不敢在她面前提及我生母,我怕惹她不高兴,我怕她会多想,甚至怕她会说出那些我内心一直都害怕听到的话。
最后她提到了华蝶心。
她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太子府与齐王府的争斗必定是不可两全。
她字里行间的苦涩,是早己清楚了父亲所做的一切。
她口上不说痛惜华蝶心这个女儿,可那眸中的泪却是在告诉我,不要伤害她。
我仍记得她最后洒泪相求于我的那句话,她说,不管以后发生什么?请我留下华蝶心一条命。
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她,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她的命。
“小姐,宫门到了。”
次日一大早,我便让人准备好一切入宫向小姨请安,这一路上却仍然在耳边萦绕着昨日二娘含泪所说的话。
一阵恍然,才渐渐从自己的思绪之中走了出来。
我让云雀与春兰在宫门外待候,独自一人踏入了小姨的宫中。
半年不见她,她好似又憔悴了许多,可那眸
中依旧还是如往昔一般风华正茂。
她一见我,就是紧紧的拉着我的手握在手心,仔仔细细的把我好好瞧了一番,最后终是长叹出口,“你总算是无恙了,半年了,你这孩子是想将本宫急死么?”
“蝶衣不孝。”我低着双眸。
心想若是将边疆所发生的那些事情都告诉她,她还会像现在这般如此痛心的待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