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她是一副温柔好脾气的模样，事实上云绮梦现在有些烦躁。

她恨不得立马就走人了。

她觉得一定是没什么好事的。

林砚有事情为什么不直接来找他，而是他哥过来？要么就是林砚本人出事了，要么就是林砚这家伙不好和她开口说事，所以让他的哥哥过来。

不管是以上的哪一个可能，都是云绮梦不希望的。

虽然有这样的念头很不好，但是看到林墨的那一瞬间，云绮梦想起了林砚他们家的情况，也想起了相遇后林砚想从她手上“抢走”朵朵的事情。

云绮梦：这样不好、很不好。

云绮梦带着浅浅的笑容看着林墨，没再说话。

林墨哂笑了一下，才对她说：“阿砚今天在医院里陪妈妈。”

听到“医院”这字眼，云绮梦脸上的笑容敛了敛，——在听到别人住院了还笑，这可是一件很缺德的事情。

云绮梦：“唔，是吗？”

林墨：“嗯，我妈明天要做手术，危险性挺高的。”

云绮梦不觉得林墨找自己，应该不是只为了给她转达“我妈明天要做手术”这个信息，要重的事情肯定是在后头。

——管他是什么事，肯定没好事。

——拒绝总归是没有错的。

云绮梦脸上保持了礼貌的微笑看着他，没有说话。等待下文的同时，她的脑子飞快地运转着，努力拼凑出拒绝他的词句。

被云绮梦抱在怀里的朵朵小朋友似乎感受到了两位大人之间奇异的氛围，便不由得揪了揪云绮梦的衣领，仰头看着她，小声地喊了一声“妈咪”。

云绮梦回了回神，低头看小家伙，十分温柔地问：“朵朵怎么了？”

小家伙摇了摇头，摇晃小脑袋的同时她抬起眼皮子看了看林墨，然后又飞快地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她总觉得她的漂亮妈咪很有可能会和眼前的这位林叔叔吵架吵起来。

云朵朵：劝架不易，朵朵叹气。

看到云绮梦怀里小家伙细微的举动，林墨笑了笑，脸上也露出了更温和的表情。

他给云绮梦解释说：“妈年纪大了，虽然她没说，但我们都知道她挺想抱抱孙子抱抱孙女的。”

林墨：“我的情况您也是知道，没有办法。而阿砚那人比较轴，这些年都没有结婚，没能让老人家满足心愿。我和阿砚提过，可是阿砚他不吭声也不表态，所以我想想了还是亲自过来找您说比较好。”

林墨：“她老人家做这个手术，很有可能就在手术台上醒不来了，也可能醒来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我想冒昧恳求您，想在她老人家做手术前让她有个机会看看她可爱的孙女。”

说完，林墨如释重负一般松了口气。

他能做的已经做了，只是决定权并不在他的手里。

他可以想云绮梦提出诉求，却不能要求云绮梦怎么做。

最后，林墨说：“老人家就在宣城第一医院。虽然我希望您能答应，但是我尊重您的一切选择。”

说完，林墨带着一些歉意朝云绮梦笑了笑，然后看了一眼朵朵小朋友才转身离开了。

* * *

从幼儿园回到家，云绮梦心情有些不好。

她不想朵朵和林家有什么接触，至少现在还不太想，能避则避。

自从林墨来找她说话，她的心情就不太好了。

林墨都说这些话了，难道她还能拒绝吗？

能，当然能，只是自己的内心肯定会过意不去。

要是老人家没事还好，如果老人家真的是在手术台上醒不来，这就是她要惦记一辈子的事情了。

这是人类情感无可避免的现象。

林砚是知道她不想答应的同时还会内心过意不去，所以才没来找她说这件事，他不想让她为难。

然而林墨就是认准了她会内心过意不去，所以才会过来和她说那些话。

林墨就是偏要为难她，她能不烦吗。

朵朵小朋友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对成人的情绪和想法没有一个充分的认知，即使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事情会让她的漂亮妈咪不高兴。

小家伙只是有些费脑地看了看她的漂亮妈咪，看到她不高兴的样子，小家伙就不敢去找她撒娇让她陪自己玩了。

小家伙只能自己一个人玩她的新玩具，想想可真是太惨了。

朵朵小朋友叹了口气，然后坐在小毯子上开始摆弄起她的小玩具，没一会儿就把云绮梦抛到脑后了。

经历一个晚上的纠结，第二天云绮梦带朵朵小朋友去医院了。

云绮梦不是圣母，她没和程虹打过照面、也不欠林砚他们家什么东西，但她觉得她不应该单方面剥夺小家伙见她长辈的权利，她不应该替朵朵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