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们没有在一起+番外(98)
阮知荷被奶茶呛到:“你也让我很意外。”
黑子把水果都从塑料袋里拿出来,自鸣得意:“那必须的必啊,天天给我儿子读孙子兵法,怎么的我也能升华升华。”
“读孙子兵法干嘛?”
“胎教啊,楚涵听人说,这样子宝宝生下来会聪明些。”
阮知荷再次被奶茶呛到,见楚涵还是一脸无辜地看着她,掩饰地对她笑了笑。她该不该告诉他们,他们口中的宝宝现在还只是一个胚胎?
“黑子,读孙子兵法没用。”她把片子重新拿到手里看,怎么看都觉得像一粒黑豆。
“什么有用,你说啊。”黑子迟疑地问。
“圆周率。”
楚涵正在偷吃,听见阮知荷的话,把草莓整个塞进嘴里:“就是那个派?”
“对,就是那个π。”阮知荷继续忽悠。
黑子皱了皱眉:“背那个干嘛?”
“我数学那么好就是因为我妈在我没出生的时候给我背圆周率。”
第七十五章 少年英雄
十八岁,她喜欢的那个人,为了救一个小朋友,留在了椿江里……
夏天的雨来得急切迅猛,先是狂风大作,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就砸下来,坑坑洼洼的地面很快积满积水。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意外下了很久,冲散所有炎热。
阮知荷搬了一张凳子坐到屋檐下,她把裤腿特意卷上去,雨水溅到脚上。五言诗里,相思是种病,不重也非轻。自古无方治,从来不断根。她用手指将嘴角扯出一个向上的弧度,笑不出来。
相思只有甜味,单相思完全是苦的。
这是邵江洲第几次销声匿迹,了无踪影?
阮知荷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她发出的短信,邵江洲一条也没回。她甚至怀疑倘若自己将电话打过去,手机那头会传来硬邦邦却专业的声音,告诉她那是一个空号。
风把雨吹到脸上,阮知荷眨了眨眼睛,她说不清自己此刻是难过多一些,还是愤怒多一些;她能确定的只有一点——希望邵江洲可以回她一条信息,治愈她的幻听症。手机被她反复摁亮,举到眼前看,甚至半夜她都会被惊醒,以为有他的短信进来。
邵江洲你知道吗?相思病和精神病其实是很接近的,它可以导致癫狂、抑郁、迷茫、狂躁、妄想等一系列的病症,严重者可致命。而我,显然病的不轻。
身后有脚步声,窸窸窣窣,每一步脚后跟都拖在地上走。阮知荷没回头,奶奶已经走到身旁,递给她一块西瓜:“坐这里干什么?都淋湿了……”
她看着奶奶脸上深邃的沟壑,突然问道:“奶奶,你喜不喜欢爷爷?”
奶奶被她问住,她莫名瞟了一眼窗外的雨,神情莫测。阮知荷以为她不会回答自己了,却不想奶奶在转身回屋的时候,脚步停顿了一下:“我们那时候不由自己做主,你太婆叫我嫁,我就嫁了过来,还计较什么喜不喜欢……”
挂钟敲出沉闷的声音,阮知荷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又敲错了。
她突然把脸埋进手臂里,没有哭泣,只是这样单纯地维持自己的姿势,像是要把所有委屈都掩埋进自己的心底。
两天之后的凌晨,手机在手心里震动起来,有些痒。阮知荷立马被惊醒,她甚至等不及睁开眼去看屏幕上的号码,把手机放到耳边:“邵……”
“黑子死了。”
这个夏天,黑子成了椿城的名人,椿城零距离连着很多天都在报道有关他的英雄事迹——少年英雄为救落水的孩子,永远留在了椿江底,留在了这个夏天的第一场雨里。
屏幕上,那个被救的孩子神情怯懦地说着事情经过,他和几个玩伴一起在江边抓小虾,不知道是谁不小心推了他,一瞬间,江水就涌过了他的头顶,雨下起来,江水变得湍急。视线模糊里,他只看见了小伙伴们慌乱逃跑的背影。
“我当时以为我会死的。”却有人毅然跳入水中,将他的身子拖起,“那个哥哥对我说,不要怕,他会带我回家。”江水浑浊,他都没有看清救了自己性命的人的脸。
黑子是在两天之后被打捞上来的,他的身子被泡得肿胀,脸有被鱼啄食或者磕碰到石头的痕迹,让人没法轻易辨认出他原来的样子。
阮知荷跟着邵江洲去了黑子家,哄乱的场面,哭声抢地。黑子的妈妈把黑子的骨灰紧紧抱在怀里,终日不肯撒手。有人凑到跟前,她一脸笑意:“我们家大澄子模样俊不?他才半岁,还不会叫人,你们赶明儿再过来看,小孩子长得快。”
邵江洲走过去,于是黑子的妈妈就看向他,起先愣了愣,然后马上将脸贴在那骨灰盒上:“大澄子不哭不哭,娘没有把他认成你,娘不可能会认错我的大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