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们没有在一起+番外(78)
章舟仰面躺在床上,只觉得睁眼闭眼都是阮知荷——他们明明是彼此距离最相近的人,可是,他抓不住她。他想,大概所谓的近水楼台先得月,是那姑娘本就心系于他。
父亲推门进来,男人和少年相顾无言。
章舟忽然用双手遮住脸,从喉咙里发出难过的呜咽——排排书架间,四下静谧。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儿,伏在桌案上,对着身旁的少年看得痴傻过去。章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不设防的阮知荷,印象里,她的所有柔软明亮全被包裹在她的黑衣长发下,即使头发剪短,阮知荷对待身边的人始终只有冷冽与沉默。
心间有悸动。却见阮知荷红着脸,主动轻吻了那个少年。她巧笑期盼:“邵江洲,你懂得我的喜欢吗?我喜欢你,是迫切想嫁的那种喜欢。”
身后有书本落地,巨大的书架掩藏住另一边失魂落魄的人。
阮知荷,那你懂得我的喜欢吗?我对你的喜欢,是迫切想娶的那种喜欢。
第五十九章 周六
章爸爸说,所有成长都必然与疼痛在一起。凤凰涅槃,毛毛虫破茧成蝶,老鹰若想重生,就要用它的喙用力击打岩石,等待新喙长出来,它还要用新长的喙,拔出一根根脚趾甲,等脚趾甲长出来了,它又要用新长出的脚趾甲拔去自己那些沉重的羽毛,这是一个反复流血的过程。
而青涩的爱情,只是伤痛里,最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周六依然是晴天,阮知荷起得很早。奶奶早就在厨房的餐桌上摆好早餐,阮知荷下楼的时候,她已经做在客厅的角落里,踏着缝纫机做头花。
阮知荷并不喜欢刻意和奶奶吵架,但她们两人在奶奶要不要做头花的事情上,反反复复吵了许多回。奶奶有时觉得没趣,并不十分尖锐,只用一副很鄙夷的口吻对她说大道理:“生而为牛要耕,生而为马要骑,生而为人要做,你懂什么?”
知道劝不动她,阮知荷当做没看见,只在经过奶奶身边的时候,面无表情交代一句:“我今天要出门。”
那个年代,还没有各式各样的餐饮店。类似肯德基,麦当劳这样的快餐店,就尤为受欢迎。
接近中午,楚涵和阮知荷到肯德基去占位子的时候,店里已经有了许多人。楚涵把包丢给阮知荷,跑去排队,不肖一会儿就回来,托盘上放着两杯可乐和一只鸡。
“我们先吃?”
楚涵把可乐递给她:“待会儿黑子他们过来,你不许说我已经点了一只鸡。”
阮知荷不明白,但她察觉得出楚涵的害羞,这实在太不正常了。索性找别的话题:“你怎么这么爱吃鸡?”
楚涵拔掉鸡屁股,头也不抬:“因为我想我的死亡是因为我患了禽流感。”
“……”这样别具一格的理想大概是理想界的一股泥石流。
阮知荷和楚涵不知道的是,直到2009年,新的俗称猪流感的h1n1甲型病毒流感爆发,楚涵也没有感染上禽流感。
黑子们来,各自在两边坐下。邵江洲将一串冰糖糖葫芦递给阮知荷,脸上有可疑的红晕。
楚涵看不过眼,拉起黑子去点餐。这一餐,吃得黑子极为不放心,到最后他一直拽着楚涵,嚷嚷着要带她去看医生——楚涵竟然吃了几根沾了番茄汁的薯条就饱了。
“媳妇,你是不是胃不舒服?”
楚涵眨眨眼,很是坦然:“没有呀。”
“那你怎么吃得这么少?平日里,你起码能吃一只鸡。”
楚涵继续装傻:“今天才是我真正的食量。”
阮知荷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和楚涵彼此嫌弃不是没有道理的——她们都特瞧不起对方因为一个男人,贼贱贼贱的模样。
楚涵说,她看到一本女性杂志上写,要时常为爱情保鲜,她和黑子同吃同住,她怕黑子见多了她油光满面的样子,会对她失去新鲜感,忘记她原来也是一个说话温声细语,吃东西吃不了很多的仙女。
阮知荷就特无语,她不知道楚涵定义自己说话温声细语,吃东西吃不了很多的依据是什么,猪八戒吗?
下午,四人在中心公园的草坪上打双扣。周围都是大人们带着自家半大的小朋友放风筝。他们一比起来,就十分社会。
两对情侣各为一家。阮知荷挺不好意思,她虽然成绩好,思维也还算活络,但不管是打麻将,还是打纸牌,就会显得特低能。
输的人,自然是输钱,楚涵和黑子早就要好到不分你我,钱自然也是共同的。但不论是阮知荷输的,还是邵江洲自己输的,虽然玩的不大,但总归都是从邵江洲兜里掏出去的,阮知荷心里有些别扭。
邵江洲见她心浮气躁,可能心血来潮,可能始终觉得阮知荷除了让他爱她,别无所求,声音冷冽地引诱道:“如果这局我们双了,我答应你一个要求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