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与娇娇(66)
也没有问她,这几日用膳还用不用的惯?
到了月中的日子,华仪殿晚上亮起了亮堂的烛火。虽然齐叔晏再也没有消息了,但是月中该有的习俗还是不能少。
在齐国,有十二个月份,每个月的月中被叫做古元日。那时候阴气大盛,一般的人家都要燃起家里所有的蜡烛,燃足两个时辰才能撤下去。
枝微本是嫌麻烦的,可看到底下的宫女拿了那么多蜡烛上来,还形状各异,有花有凤凰,她挑着挑着才渐渐起了兴趣。
“公主。”她拿了一个兔子形状的蜡烛过来,“我看你在屋子里闷了一天了,不如过来看看这个。”
闽钰儿撑着手,面前摆着齐叔晏画的那副山水画,闻言忽而眨眨眼睛,“点蜡烛?”
“这么多,要全部点上吗?”
“当然了。”枝微又挑了几个好看的捡进来,她放在桌上,“公主挑几个,横竖也是无聊。”
闽钰儿看着那些雕刻的栩栩如生的蜡烛,在烛火下的眸子亮了一下,继而像是灵感突发一样,她问枝微:“你会做灯笼吗?”
这么多蜡烛,不拿来做灯笼,可惜了。
枝微两眼也亮了起来,“当然会。公主,不如我们来做灯笼。”
“这里横竖这么多蜡烛,全是燃了也没什么作用,不如我们拿来做点别的。”
枝微跟着常山道人那么久,不说别的,手还是挺伶俐的,闽钰儿在旁边帮她,帮忙粘灯架,俄而又找来薄青油布,蒙在六角架上,末了闽钰儿还找来一支笔,在灯笼上细细地描画起来。
她不擅长画画,但是对比着来还是会的。这几日一直看着齐叔晏的画,她就全凭着映象,临摹了几幅画上去。
枝微做了三个花灯,到最后,全被闽钰儿摆在桌上,一字摆开,里间的小蜡烛也被点亮了,火苗摇摇晃晃的,透过薄青油布,在桌上映出各样的画,有浓有重。竟是格外的好看。
本来古元日,蜡烛只需燃足两个时辰就够了。枝微和闽钰儿顽闹,到最后灯笼做出来,已经是很晚了。枝微打着哈欠,明显有些困了。
她服侍闽钰儿洗漱完,就退下去要休息了。闽钰儿披着一件薄薄的披风,从床上坐起了身,忽然喊着了她:“枝微。”
枝微道:“公主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她摇头道,嘴角上翘,“我现在好多了,你不用陪着我睡了。”
“外面那临时安置的榻太硬了,不好睡,你还是回你自己的屋子里罢。”
“真的吗?”枝微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公主当真可以一个人睡的好吗?”
“可以的。”闽钰儿语气坚定,“你回自己的屋罢。不然睡出毛病了,我心里可过意不去。”
“嗤。”
枝微被逗笑了,说:“好。”当即收拾了被褥一堆东西,回了自己的屋子。末了又过来,将屋里屋外的烛火全灭了。
本来亮堂堂的华仪殿,顿时黯淡下去。月升中天,今夜月亮倒是亮的很,四处都被照得一清二楚。
闽钰儿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就从塌上坐起来,掀开了薄被。桌上唯有的三个花灯,还规规矩矩摆着,她挑起一个,点亮了,提着朦胧的灯笼,轻轻推开了门。
她今夜想出去一番。但是为了不给自己,也不给任何一个人带来麻烦,就须得瞒着所有人,而且还不能被守夜的侍卫发现。
她走到院里,掏出钥匙轻手轻脚地打开了院门,而后回身阖上了门。那钥匙是她刚才趁着枝微不注意,从她身上扒下来的。
到时候她回来了,直接把钥匙丢在地上,就说是枝微自己不小心丢了就行。
她这一番倒是心思缜密,算好了诸多事情,而后小姑娘借着月色,蒙上披风,走上了通往齐叔晏寝殿的小道。
路上花木茂盛,还有夜里凝的露水,她一路走来,鞋袜都被打湿了,还有点凉。走到了花木最繁盛的地方,天上的月亮恰是诡异地被云层遮住了,她几乎什么都看不清。
只好紧紧捏住手里的灯。闽钰儿捏着灯,才勉强看清了地上的路,还好这一段不长,硬着头皮走过去就好了。
闽钰儿大着胆子,脚下走的颤颤巍巍的。她心想齐叔晏,你一定要在宫殿里,不然我就白走这些路了。
男人已经好久没有消息了,也再也没有差过一个人过来,问她的情况。她自觉自己是没有做错什么事的,就是有一丁点的不对,那也应该是南沙王引起的。
南沙王因为闽钰儿,让齐叔晏跪在太庙外,可是闽钰儿不是故意的,她压根没想到,在来的路上能碰上南沙王。
如果可能,她想去给齐叔晏解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