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誉:“......”他好歹也是侯府二公子,他的命这么不值钱?
他还没纠结完毕,姜妤已经带着府医进去了。
路上姜妤不停的问宴义宗纪怎么样了,宴义的回应一概都是别问我,我不知道。
平阳王府建筑庄重肃穆,穿过层层曲廊亭榭,姜妤站在了宗纪的房门前。
门缝里隐隐传来男子的哭声,姜妤有些害怕,这不会真出事了吧,宗纪是书里的男主,应该死不掉吧?
她踌躇着不敢进去,宴义冷着脸抽剑,她连忙推开了门。
刚刚那隐隐约约的哭声霎时清晰了起来,一个约莫四五十岁的灰袍男子坐在床幔前哭得撕心裂肺。
“我的世子哟,你年纪轻轻怎么就被永安郡主这个好色之徒给瞧上了呢,纠缠不成,就下毒杀你,这让老夫如何向王爷交代啊。”
这声凄惨的哭诉把姜妤吓了一跳,瞳孔放大,抬手指着他穿过落地罩,“你这老先生可莫要胡乱说话,说我毒杀你家世子,你可有证据?”
曹华清垂袖抹了把眼泪,推了推床头小桌上那盘剩下的桂花糕。
“......”
好吧,人家有证据。
屋里弥漫着草药的味道,曹华清起身,颤颤巍巍的挑开帘子,宗纪那张俊美苍白的脸便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他只着了一身中衣躺在床上,披散着发,额上沁满汗珠,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世子。”
姜妤急忙扑了过去,从袖中摸出一方帕子轻柔的替他擦汗,一双修长的手握住她的手腕,宗纪睁开眼,眸中带着怒意,声音虚弱的说:“谁让你来的?”
姜妤一愣,扭头看向宴义。
宗纪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看向宴义,“谁给你的胆子惊动郡主?”
宴义:“......”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是谁让我去找永安郡主的。
对上世子如炬的目光,宴义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垂着头,双手作揖举过头顶,一副护主心切的样子,并不狡辩。
这一出戏,把姜妤搞懵了。
“世子,你醒了,你没事了吧?”
宗纪蹙了下眉,像是累了,闭上眼睛。
姜妤盯着他那纤长的睫毛,好一会没听见动静,心里直打鼓,轻轻喊了一声,“世子。”你还活着吗?
宗纪幽幽的开口,半含责怪,“你下得毒有多霸道,自己不知道吗?”
姜妤觉得自己太冤枉了,“世子,真不是我下的毒,你是聪明人,圣上都夸你有大才,可不能像那种愚蠢之人一样胡乱攀诬好人啊。”
曹华清:“......”感觉自己被骂了。
姜妤拍得一手好马屁,把宗纪高高捧起,宗纪抬起眉梢看她,姜妤瞧他脸上有些疲倦,唇都是白的,身上不停的出汗,想是中了毒,身上不好受。
“世子,现在不是纠结毒是谁下的时候,你是病人,中了毒脑子不大清醒,觉得是我害你,我也不跟你计较,这些事情等你身体好了再说吧,我已经派人去宫里请御医来了,圣上这会估计已经知道了,桂花糕里下毒并不是什么高明的手段,路上经过哪些人的手,一查便知,你不用操心,我也想把这事查的明明白白,圣上再宠我,也不能包庇我毒杀一个藩王世子。”
她一招手,对着信阳侯府带来的府医说:“你们几个,过来给世子瞧瞧。”
几个府医轮番上阵,摸脉看舌,询问症状,最后经过商讨得出结论,是中了砒/霜之状。
医者仁心,几个府医交头嘀咕,“居然下砒/霜,下毒之人真是心肠歹毒,丧尽天良。”
姜妤问道:“世子真是中毒了吗?你们几个可瞧仔细了?会不会是误食了什么东西,或者相克的东西一起食用,会导致轻微中毒,看起来像是中了砒/霜。”
几个府医面面相觑,为首的陈大夫道:“看样子不像是误食了其他东西。”
姜妤抿着唇角,看向宗纪。
几个府医才想起来毒可能是自家郡主下的,才骂过下毒人心思歹毒的陈大夫强行替姜妤挽尊,“好在下毒的人用的量不算多,倒也还良知未泯。”
姜妤沉默了一会,问道:“世子身体可有大碍。”
“解毒之人医术精湛,用药及时,现下看毒已经解了,只是世子身体虚弱,还需好生养着,再请几日脉。”
做大夫的都不会把话说太满,其实意思就是没什么大碍了。
姜妤道:“既然世子毒已经解了,你们便先回去吧。”
宗纪闭着眼睛把姜妤和府医的对话都听在耳朵里,压下唇角的弧度。
看来她是怀疑自己了,倒是聪明。
姜妤自己搬了张椅子坐在床前,仔细的盯着他的脸,想要从上面发现什么蛛丝马迹,门外突然传来一声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