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信上也写了,平阳王妃之位空置多年,陈侧妃已育有一子一女,如今再度怀有身孕,平阳王便又起了立她为正妃的心。
信上并没有询问宗纪的意思,只是通知他一声,为此特意命人送了许多银钱给宗纪,让宗纪用心替圣上置办贺礼,把圣上哄开心了,他好奏请圣上为陈侧妃扶正。
曹华清从前只觉得平阳王荒唐了些,没想到他居然还很天真。
让嫡出长子为了府中妾室能扶正奔波,这种事,也亏他想得出来。
宗纪不以为意,“圣上不会准他扶正陈氏。”
他坐下来,拇指拂过腰间的玉佩,那块玉,是平阳王妃留给他的。
曹华清道:“难保王爷不会被陈氏哄着,想别的法子讨好圣上,总归王妃的位子不容她人玷污,早做准备,免得圣上那里起了意之后再动手,便惹人怀疑了。”
宗纪垂着眼梢,嗯了一声。
事情商量好了,曹华清表情松动,唇角上扬,露出一个与面部不太和谐的笑,“今日是世子生辰,琐事暂放一边,世子该高兴才是。”
说着便拿起桌上的那封信,揉作一团,准备带出去烧掉。
“世子。”
宴义站在书房外喊了一声。
曹华清才注意到他刚刚来时好像没看见宴义。
“世子派宴义出去杀谁了?”
宴义是宗纪的贴身护卫,武艺高强,寻常时候宗纪并不会派他出去,需要他亲自跑腿的任务一般都是要死人的。
宗纪扫了他一眼,让宴义进去。
曹华清声音夸张的说:“宴护卫你先别进来,你回来后洗澡了吗?老夫可是读书人,见不得血腥气。”
话音还未落,宴义已经推门进来,一身青衣干干净净,不见一丝血迹,手里捧着一个长形红木匣子,冲着宗纪行礼,“世子,这是永安郡主送给您的生辰礼。”
宗纪怔了下,面色复杂的把木匣子接过去,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弥漫在胸口,母妃去世后,除了身边几个随他从平阳来的先生护卫知道他的生辰,便没有外人知道他的生辰了,倒不是打听不出来,只是无人在意罢了。
曹华清听到生辰礼这三个字后先是眼前一亮,有别人给世子送生辰礼了,世子终于又交到可以信任的朋友了,随即反应过来是永安郡主送过来的,那个从小就追着他们世子欺负的刁蛮小丫头,眉头就又皱了起来。
曹华清诧异的看向宴义,宴义表情别扭的说:“先生别问我,我不知道。”
最开始永安郡主给世子送礼的时候,他怀疑永安郡主居心不良,送的东西都掺了药,可那些东西他都认真检查过,没有任何问题,这段日子他一直被世子派去给永安郡主送礼,又从永安郡主拿了回礼,频繁往来信阳侯府与平阳王府之间,已经麻木的懒得再去猜永安郡主什么意思了。
宗纪打开匣子,露出了里面的千年人参。
曹华清不自觉的凑过头去,“世子,永安郡主不仅知道你的生辰礼,还特意送来了如此名贵的人参,她是不是......”瞧上你了。
后面几个字曹华清没说出来。
他不像宴义整日跟在宗纪身边,关于永安郡主可以折辱宗纪的那些事,也只是从别人口中得知,并未亲眼见过。
都是道听途说,他不仅听说永安郡主欺街霸市,他还听说过永安郡主好色。
他对永安郡主的动机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这根参目测就有几百年以上,如此珍贵的东西,送到圣上跟前也算是稀罕物,再过几日便是万寿节,永安郡主却将这根参送给了世子,足见永安郡主对世子你......”
后面几个字曹华清又没说。
毕竟世子从小就受永安郡主打压,每次提起永安郡主,皆是眉头深皱,一言难尽。
除掉一个永安郡主不难,但她是圣上掌珠,她出了事,圣上必定会震怒彻查,这才一直忍着永安郡主胡作非为。
如今永安郡主送了这根千年人参,怎么看都像是对世子图谋不轨。
宗纪皱了皱眉,曹华清以为他是知道自己被永安郡主看上了,心情烦躁,出言安抚,“世间女子总是比男子更痴情,她若真对世子动了心思,日后便不会为难世子了,如果能娶到永安郡主,那就更妙了。”
宴义目光阴森的瞪着曹华清,他觉得曹先生简直不是个东西,阴险狡诈,诡计多端,连让世子娶永安郡主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半晌后,宗纪开口说:“今日乾元宫前,她恰巧碰到了我,便把要送给圣上的安神香都送给了我。”
曹华清:“......”
所以世子想表达什么意思?
证明他在永安郡主心里本来就比圣上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