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夫人笑着说:“还能像谁,像他大伯。”
屋里众人的表情更加微妙,姜三夫人朝姜二夫人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姜二夫人自顾自的喝茶,并不理会这姑侄俩的一唱一和。
十根手指又长又短,老夫人虽也疼爱姜誉,到底更偏向姜康,想要扶持姜康做侯府的世子。
姜妤听了这些话轻笑一声,挥手让人挑开门帘,抬腿迈过门槛进去。
“祖母这里好热闹,在说什么趣事呢?”
姜老夫人见她来了,表情不自然的笑了笑,招手让她过去。
老夫人同姜妤这个孙女并不亲近,说不亲近都是谦虚的,姜妤觉得她心底深处可能还很不喜欢这个孙女,只是碍于身份不能表现出来,也真是难为她了,每次见面都要装出一副很疼爱她的样子。
姜三夫人道:“在说你两个弟弟呢。”她顿了一下,像是才想起来什么似的,左右打量一圈,问道:“阿誉呢,今日怎么没见他来请安,不会昨晚又没回府吧。”
姜二夫人抬眸,语气淡淡地说:“爷们家,总不能日日待在后宅。”
姜三夫人说:“话虽如此,可咱们侯府的公子,也不能总是和那些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混在一起,二嫂,不是我这个做婶婶的多嘴,我也是关心阿誉,阿誉年纪不小了,该收收心,做点正事了。”
姜二夫人嗤笑道:“弟妹若是能把在阿誉身上多嘴的习惯分一半到三弟身上,规劝规劝三弟,三弟也不至于做出那种事。”
姜三夫人气得脸色涨红,委屈的看向姜老夫人,“娘。”
姜三爷的性子可不是她嫁过来以后才养成的,说到底是姜老夫人对不起她。
姜老夫人一拍桌子,冷声道:“都少说两句,当着孩子们的面说这些话,成何体统。”
姜三夫人掩着帕子,低下头道:“娘,你也听见了,我不过是关心关心阿誉侄儿,二嫂就揭我的伤疤。”
姜老夫人看向姜二夫人道:“阿誉顽劣,是该管教管教了。”
姜老夫人偏心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姜二夫人也不是好捏的软柿子,站起来福了福身道:“母亲说的是,子不教,父之过,我回去后定会劝二爷好好管教阿誉。”
姜老夫人被挤兑的噎了一声,姜妤围观了这场婆媳大戏,心里给二婶叫好,但还是觉得姜老夫人帮着三儿媳妇吵偏架的行为太没品,接口道:“谁说阿誉不务正业了,过些日子便是太后寿辰,我还没想好要献什么礼,便让阿誉去外头替我物色张罗了。”
姜老夫人一听她把准备寿礼的事交给了姜誉,想着她这是要挑拨姜誉,她虽偏心,但姜誉要是能有出息,她也是开心的,便拉着姜妤的手问:“阿誉这事办的怎么样?”
姜妤莞尔道:“阿誉在外头朋友多,见多识广,寻了许多我都没见过的宝贝,不过太后寿礼是重中之重,还是要多准备些时日好。”
姜老夫人目光灼灼的看着姜妤,点头道:“是这个理,那就让阿誉好生准备。”
姜誉又露出一脸忧虑,“只是刚刚听三婶一番话,又觉得阿誉性子不稳重,怕他把这事给我搞砸了。”
“怎么会,阿誉从小点子就多,这事交给他办再合适不过。”
姜老夫人像是失忆了一样忘了刚刚自己是怎么让姜二夫人管管姜誉的,眉开眼笑的夸了姜誉一通,说他看起来不着调,办事却很牢靠。
姜二夫人扬眉吐气了,姜三夫人僵着张脸,推了推木头一样的儿子,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姜康看了看姜妤,没动。
姜妤不在老夫人这里留饭,说了几句话便要走,姜三夫人急了,口不择言道:“阿妤,你阿康弟弟课业上有些问题不懂,想请教你。”
姜妤愣了一下,看向站在姜三夫人边上的姜康,他一张小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略红的耳尖透露着他心底的尴尬。
姜妤指了指自己,问道:“三婶确定是让我指点五弟课业?”不待姜三夫人发话,姜妤便直接拒绝,“三婶说笑话的吧,听说五弟功课极好,我从小不爱读书,府里已经为五弟请了最好的先生,有不懂的,还是去请教先生吧。”
姜妤看着姜三夫人又推了姜康几下,姜康抿着唇角就是不动弹,被姜三夫人掐了好几把胳膊。
姜妤扭过头,没再管他们母子俩的事,谁知刚走到栖霞院的门口,便看到墙角冒出一个小小的脑袋,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她,手里还捧了本书,跟个小学究似的。
姜妤被他严肃的表情逗乐了,笑着问:“五弟,你怎么来了?”
她走到姜康面前,弯下身子说:“吃饭了吗?”
姜康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带着羞涩说:“在祖母那里吃了几口牛乳羹。”他捏着书册的手指略紧,不知道要怎么同自己这个美丽且暴躁的大姐姐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