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暖暖满心憋屈，只能硬着头皮没好气地说：“我要去卫生间，你能帮吗？”

这……

顾向阳一愣，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云暖暖一时冲动后，也有些尴尬，于是，慢慢挪到床脚，准备去卫生间躲躲，顺便解决一下三急问题。

只是，她刚一站起身便被顾向阳打横抱了起来，“我陪你去。”

额……这被异性陪上卫生间也太尴尬了吧，云暖暖挣扎要下来，很难为情地说，“真不用，我……”

顾向阳双手又紧了几分，声音轻柔，“暖暖，别闹。”

云暖暖：……

谁闹了啊，还有，他这样会让她误会的啊，万一再追穷追不舍怎么办？

两人沉默对视，像是在对峙。

一分钟后，顾向阳败下阵来，“我就到卫生间门口，你自己进去。听话，你的脚要是收到二次伤害就麻烦了。”

云暖暖突然觉得自己特别像个无理取闹的病人，太不让医生身心了，“好。”

从卫生间出来后，顾向阳把云暖暖抱到了床上，给她倒了杯温开水，然后自己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并没有离开的打算。

云暖暖端着水杯，顿了一下说道：“那个，你去忙吧，不用守在这里。”

“我下班了。”顾向阳抬眸看向她，声音很平静，“你晚上起来不方便，今天我陪床。”

“咳咳……”正在喝水的云暖暖直接被呛到了，脸憋得通红。

顾向阳眉头微皱，起身递上纸巾，然后轻轻拍着云暖暖的背，帮她缓解一下。

终于，云暖暖平复了下来，她瞪了顾向阳一眼，都怪他，说什么陪床，害她想入非非了吧。不过，云暖暖也知道不能全怪他，毕竟在医院陪床是另一个意思。

“我没事，你回去吧，这里就一张床，也不太方便。”云暖暖解释道。

开玩笑，她就是崴了脚，虽然严重点，但也没达到留人陪护的份啊，她又没摔残。再说了，吴姐和晓晓本来说要留下来的，都被她严词拒绝了。

“一会我把值班室的垫子和被子拿过来，铺在你床边就行。”顾向阳说。

云暖暖摆摆手，“真不用，太麻烦了。”

还有，睡在地板上肯定不舒服啊，受凉了怎么办？

顾向阳看着云暖暖，眼底闪过一丝隐约的亮光，“你以前从来不怕麻烦我。”

云暖暖心头一滞，是啊，她以前什么时候怕麻烦他，怕没有麻烦到他还差不多。毕竟当时的她总觉得，他愿意被她麻烦就代表心里也是喜欢她的，是乐意的。

可是，现在的云暖暖早已明白了，他只是碍于她爸妈的面子才多般容忍她，她就更不能再得寸进尺了。

云暖暖低头看着鞋尖，掩住了所有的情绪，“那时不懂事，这么多年过去，人都是会变的，不是吗？”

顾向阳身子一僵，盯着云暖暖，执拗地问道：“那，还有哪些是没变的？”

云暖暖胸口有点闷，哪些没变？除了不能再肆无忌惮的打扰他之外，其他的似乎都没变。

但这些云暖暖都不能说，因为说出来就成了打扰，所以她只能故作轻松道：“这么久的事了，哪还记得，早忘了。”

一个‘忘’字将那些年的荒唐事一笔勾销吧。

顾向阳静静地盯着云暖暖，沉默了许久，说道：“我去拿被子，你先休息。”

目送顾向阳离开后，云暖暖呆呆地坐着，低头沉默，窗外月明星稀，夜风吹扬窗纱，却迟迟吹不走困扰人心头的那抹思绪。

*

A大附属医院胸外科科室。

季奇刚查完病房就迫不及待来到了顾向阳的办公室，一副猥琐、八卦兮兮的样子，‘啧啧啧’了好几声，才开口说道。

“哟，宝刀未老啊，这才刚见面进展就这么迅速，你还别说，我昨天那惊鸿一瞥，不得不承认，你们城里人可真会玩啊。”

顾向阳终于从病例里抬起头，“昨天是意外，她脚受伤了，没站稳。”

“哦，这样啊。”季奇一脸贱兮兮的样子，“那师妹脚受伤了，难道你的脚也受伤了？”

顾向阳懒得解释，继续看着手里的病例。

可季奇怎么可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继续调侃道：“哎，这看着也不像是轻易会被扑倒的人啊，可偏偏就……啧啧啧，恐怕是某些人故意的吧。我就说你是表面上看着人模人样，其实闷骚的很，可偏偏你太有欺骗性，没人相信我啊。”

顾向阳顿了顿，面无表情地看着季奇一眼，“你没事做吗？”

季奇耸耸肩，眨了眨眼睛，“还真不忙，毕竟我也不用费尽心思接近云师妹啊，听说你昨天陪床了，怎么样，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什么进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