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啊?”
她茫然:什么意思?让她陪侍?她看错这位郎君的为人了?
言尚低着眼,说:“我与我夫人……咳咳,初初成婚,于此道,不太、不太……”
春娘:“和谐?”
言尚松口气,说:“是。”
他微蹙眉:“我想对女子的身体多了解一些,防止她总生我的气,我却不知缘故,让她更气。且她身体娇弱,乃是易病体质,我不知道该如何注意。还有……”
春娘笑着坐了回来,尽是自信:“那我确实可以相助郎君。这世间,谁会比我们这般出身的,更了解这些呢?”
言尚微微笑了一下,这正是他的意思。
他看书都看得一知半解,和其他男子讨论,话题太过露骨、对女子充满不敬时,他又会不喜。思来想去,还是讨教青楼出身的女子更为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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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寥寥,一帐落地,春娘和言尚隔着帐子说话。
春娘倾身而问:“敢问郎君与你家夫人成亲多久?”
言尚茫然了一下,心想这个有什么重要的,他说:“半年多了。”
按他稀里糊涂的算法,暧昧就如同成亲,从他对暮晚摇说那句“我心里不清白”开始,他就已经在心里认了她。这不就如同成亲一样么?
春娘算了算,觉得这正是小夫妻蜜里调油的时期,便问:“那你们……嗯床笫之事,体验如何?”
言尚顿时脸红。
大袖落在榻上,他袖中的手指忍不住因尴尬而曲起,身子也一下子坐得僵硬了。
幸好隔着帐子,外面女郎看不到他的窘迫。只听到他淡定的声音:“挺好的。”
春娘疑惑,心想既然挺好的,这位郎君想问什么。
她想了想:“可是……郎君不能持久?或者,次数过低,你家夫人不满?”
言尚茫然。
然后明白对方想岔了。
他连忙打断:“我问的不是那些。我和我夫人……这方面挺好的。我想知道的,譬如一些……姿势,一些……常识,一些……女子的感受。还有、还有是否会怀孕……避子汤是否有效……”
他蹙眉,道:“我夫人……好似不喜欢避子汤。”
春娘:“怎会有女子喜欢避子汤呢?郎君,你们既已成亲,你为何不喜欢让你夫人怀胎?”
言尚沉默半晌,道:“我没有不喜,我很喜欢她能怀我的孩子……但是,时期不对,我有些难处。”
实际是暮晚摇不肯,春娘自然不知了。
春娘幽声道:“是药三分毒,郎君还是让你家夫人少喝一些。”
言尚:“可是避子汤不就是为了避孕么?不喝了,如何避孕?”
春娘有些怒:“郎君就不能体谅自己夫人一些?一定要行此事?缓上一段时间不行么?”
言尚默然无语。
春娘以为他生气了,当即反省自己怎么敢跟救命恩人生气,她语气放软,柔声:“其实,若想避孕,也有一些不伤身的法子。比如,癸水前后这段时间避免此事……嗯,我看郎君这般生疏,郎君是否知道何为癸水?”
言尚结巴道:“知、知道。”
春娘叹气,听着就知道对方大概不是很清楚了。
如此,春娘认真解释,言尚虔诚聆听,一夜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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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国使臣纷纷离开大魏,到了三月中旬,乌蛮王这边也谈好了与大魏的新盟约,要离开长安了。
长安官员将蒙在石送出长安城。言尚因参与乌蛮之事太多,许多章程都经过他手,所以哪怕官位尚低,他也在送行之列。而言尚侧过头,见到了来送行的朝臣旁边,是丹阳公主暮晚摇。
除了乌蛮王指名要丹阳公主送行外,丹阳公主也是代太子而来的。
大魏最终给乌蛮派去了一位好学究,领着三四个弟子,跟着乌蛮王去乌蛮,帮对方研究乌蛮的文字。乌蛮王又和大魏交换皮草,换来了珠宝、书籍、工具更物。
最后乌蛮王想假道伐虢,大魏这边看着能牺牲一小国,扶持乌蛮发展,也不算坏事,便答应了。乌蛮要去助南蛮王统一南蛮,而内里,大魏这边只希望乌蛮王和南蛮王斗得越乱越好。
自然,一个平稳的邻居是最好的;但如果邻居家里天天打架,没有空理自己,这样也不错。
不管出于哪种缘故考虑,大魏继续扶持乌蛮上位,都是最好的选择。
而出了城,乌蛮王高大魁梧的身形身边,大魏官员将之前南山之事后被抓的乌蛮勇士们,全都放了回来。以克里鲁为首,众乌蛮武士惭愧地向大王行礼。
蒙在石随意地扶起他们,眯眼看向另一边的暮晚摇。
暮晚摇那边,方桐等公主府的卫士自然也同时被放了回来。打量着方桐,见对方之前在南山上受的伤都已经养好了,暮晚摇松口气,心想幸好她天天去催秦王,让三哥没敢报私仇,总算把她的人平安放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