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口是心非+番外(38)
龙颜大怒,谁还敢站着,宫中众人纷纷跪下磕头谢罪,一时间殿内都求饶之声。
裕慈从阶上走到殿中,路过熙宁的时候脱下了自己身上的龙袍盖在了熙宁的身上,熙宁不由得牙齿打颤,不是身上冷,而是心里冷。
“拖出去,五十板子,如实打。”
熙宁的眼皮一下一下跳起,听到了殿外的叫喊声。
裕慈将熙宁扶起,笑着说:“朕叫他将姑姑您唤来,他却不长眼睛,姑姑,侄儿替您罚他了。”
裕慈虽笑着,熙宁却觉得一股凉意从背上升起,觉得面前这个与自己一同长大的侄儿是陌生人一般。
熙宁想克制自己不让自己表现得太过明显,逼迫自己看着裕慈的眼睛,身体却止不住地颤抖。
“姑姑受凉了。”裕慈眼里满是温柔。
“是……本宫有些冷了。”
熙宁本想顺着裕慈的话说下去,却未曾想到他突然转过头对着宫人吼叫道:“那还不扶公主去更衣!眼睛难不成是瞎的吗?”
话音刚落,一道紫色的闪电将黑夜劈开,雷声阵阵,雨势极猛。
熙宁坐在南书房偏殿之中,已经沐浴过换上了干燥的宫服,一头长发下,身后站着两个宫女替她烘干头发。
外面雷打一声,熙宁的心便狠狠跳上一次,殿内点着的焚香闻着也毫无用处,反而更叫人心烦,熙宁闭上了眼睛。
裕慈进殿的时候没有说话,挥了挥手之后两位宫女们便小跑着离开了偏殿。
这些小动静瞒不过熙宁,她才睁开眼睛从镜子中看到来人是谁之后便被人人捂住了眼睛。
那双手大而温暖,温温柔柔地覆上了熙宁的眼睛。
裕慈他长大了,也是快要做父亲的人了,想到这里,熙宁觉得很是安心。
可是今天又是怎么回事?
“猜猜朕是谁?”
“侄侄,不要闹了。”熙宁配合着裕慈笑着说道。
裕慈愣了一瞬,发现自己早已经不会说“我”这个字了,先是扯起嘴角笑了笑,松开了手,走到了熙宁的身后坐下。
熙宁从镜子中看到裕慈坐在了自己的身后,又取了篮子内放置的香包替自己烘头发,急急忙忙要转过身子,却被裕慈按住了肩膀。
裕慈摸着还渗着水的发梢,想起了自己在城门上看到熙宁坠水的那一刻。
“姑姑可还记得,那时朕看着别人玩秋千眼馋得很,您见了便跟朕在东宫外的老槐树上做了个秋千与朕一同游戏?”
“何尝不记得。”裕慈拿木梳轻轻梳着她的头发,熙宁舒服地闭上了眼睛,嘴角泛笑,“皇兄被父皇遣去督军去了,我瞧着您实在念书念得烦,于是便哄了您出去荡秋千,谁知道皇兄竟然回来的这样早,刚巧撞上,那槐树也老了,没荡几下便折了枝,还好我反应快才没叫您摔着,若是伤到您了,也就不是五遍女德那般简单了!”
裕慈从镜子中看着熙宁反应,也跟着熙宁笑了起来。
“那姑姑你可还记得皇祖父驾崩那年……”裕慈停住了笑,绕到了熙宁的身前,“您可还记得那日,明王率兵包围大内宫城,朕一个人坐在东宫内,那日有人拿剑指着朕,是您挡在了朕的身前?”
熙宁不知道裕慈突然提起这件事做什么,害怕他要动明王,急忙说道:“父皇驾崩消息泄露,皇兄远在宁州无法即刻回京,明王乃是奉母后之命进宫镇压异臣,也不知道为何会有奸贼闯入东宫,我知道了便……”
裕慈像是没有听到熙宁说话一般,一只手捏上了熙宁的下巴,熙宁无奈只能抬起下巴,问道:“姑姑那日不顾凶险这样护着朕,可如今又为何不护了呢?”
“我没有——”
裕慈成心不想让熙宁辩解,手上添了力气,看向熙宁的眼神从温柔变成了寻常帝王一般的凛冽。
熙宁吃痛,皱起了眉头,看着裕慈。
“朕自认为朕从未亏待过您,封地,钱财,就连兵符朕都给您一份,可您是怎么对朕的?”裕慈松开熙宁的下巴,怒极拂开袖子,继续说道:“朕宠你,不是要养一头白眼狼到了这个时候反咬朕一口的!”
熙宁倒在地上,看着裕慈的背影,心里一阵发酸,问道:“您是皇上,九五至尊的皇上!”
“原来你也是这样认为的!”裕慈将一本奏折和一个账本直接摔在了熙宁的面前,问道:“你可能解释?”
那账本是宋衍从秦州带回来的账本,而另一本奏章上面印着加急的红印,熙宁颤巍巍地将奏折翻开,几个词语十分扎眼。
加急——明王——起兵谋反!
裕慈转过身来,看着熙宁整个人都在发抖,笑着说道:“您要护着的人现在要来造朕的反,姑姑您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