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这样问的偏偏是林风，无论是家世还是个人能力，林风都远远在他之上。

姜源放在口袋里的手蓦地收紧，他眼眸微沉，道：“我不够，也没人能够。”

这话说完，房间里又陷入了一阵沉默。

林风望着姜源，目光锐利地像老鹰在观察自己的猎物，而这个猎物是他为林嘉准备的。正因如此，他必须确保他已经没了爪牙，也收起了自己的尖锐，只有这样他才能放心将他交到林嘉面前。

姜源到底也是一个顶出色的少年，他能明白林风此时在想什么，他也知道走向林嘉的路会很困难，但他必须如此，于是面对林风这样严厉的甚至有些不礼貌的目光，他表现的十分坦然。

在他全神贯注严阵以待的时候，林风突然笑了出来。

“你说的没错。在我面前，或者在整个林家面前，你不够格，任何人都不够格。但是，”林风离开窗边，走到书桌前半坐在上面，姿态随意，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轻松起来，“在矮子里挑高子，姜家算是上选。”

这话太刺人，姜源脸色沉下来，“你！”

“别急。”林风抬手在半空中按了按，接着说，“姜家的实力与林家相当，我也查过你，以你现在的年纪来说，你够出色。但将来如何，我还不知道。我不是没想过要给嘉嘉选一个怎样的伴侣，但那些家世和个人能力都不在我的考量范围，唯独一条，必须满足。”

姜源没说话，等着他继续。

“只要嘉嘉喜欢，就算你是乞丐，林家也会给你家缠万贯，但如果嘉嘉不喜欢，即使你是天潢贵胄，林家的大门也绝对不会为你而开。”林风一边说着，一边起身走到姜源面前与他相对而立。

这两人在身高上差不了许多，但在气势上林风却赢姜源太多，他望着他，就好像是君临天下的帝王高高在上地望着自己的臣民。

片刻后，林风露出了专属于王者的微笑：“好在，你并不是乞丐。”

从林风房里出来，若说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但姜源心里更多的却是挫败。

生在姜家，他在出身上就已经高人一等，这些年来他自视甚高，其他人对他的也都是阿谀奉承，这无形中也增加了他自尊心的厚度，可他从没想到这个自尊这么脆弱，林风两句话就将他的尊严和骄傲都按在了脚下。

林风让他知道，原来人跟人之间的差距竟然会这样大，同样是天之骄子，林风像个高高在上的帝王，而他却是一个连路都还未走稳的稚子。

他当真开始怀疑，自己的真实价值到底是多少。

一夜无眠。

熬了夜之后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眼下有淡淡的青影，看起来有些憔悴。

餐厅里，林嘉正在和林风一起吃早餐。

林嘉趁着林风看早报的时候偷偷把奶油抹在林风手里的面包上，她以为林风没看见，满眼期待地等着林风将面包吃进去。

林风虽然余光看见了她的动作，但瞥见她满脸的期待，他还是装作没看见一样送到嘴边咬了一口，嚼了两下任由奶油的甜腻在他口中散开，他皱了眉头放下报纸，无奈地望着她：“嘉嘉。”

“耶！”林嘉一脸恶作剧得逞后的得意与开心，她嘻嘻笑问：“大哥，你为什么还是不喜欢吃奶油，奶油可好吃了。”

林风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你已经替我喜欢了。”

林嘉笑的可开心了，她拉着林风的手撒娇：“大哥最好啦！大哥快吃，我们要准备出门啦！”

姜源站在餐厅外，听见她说出门的时候才走进去。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状似不经意地问：“你们要出去？”

林风瞧见他眼下的青影，眼中有笑意一闪而过。在林嘉面前，他收起了昨天晚上那样咄咄逼人的尖锐态度，对姜源说话的时候就像一个普通大哥一样：“嘉嘉要跟同学出去玩，我给她当司机。”

林嘉连连点头：“对呀对呀！我跟一琳她们都说好啦！”

姜源见着林嘉高兴的模样很不高兴，昨天不知道是谁在他怀里说要跟他一起出去，才睡一觉起来就把他撇一边，“哦，那我就不去了吧。”

林嘉其实是想让姜源去的，只是大哥说……

“听说你们学校作业很多，你又才参加完竞赛，今天还是好好在家里休息吧。”林风说着，给林嘉添了点牛奶，“昨天听你说还要帮她做作业，嘉嘉也不想让你太辛苦。”

林嘉弱弱点头：“是呢。”

姜源手里的面包差点被捏碎了，不断往下掉着面包屑证明他现在憋气憋的很辛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