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江烟如此随意的提起儿子,对另一个人倒是半分没提…
“好啊,”姜悦也笑道,言辞间和江烟更亲近几分,“到时候我把我的猫带过去,一起喝下午茶吧。”
秀场就是刷脸活动,江烟准备复出,露个面,就算功成身退。
她的工作时长被江烟自己要求严格限制着,在一片闪光灯下,江烟笑容温和,算是顺利的完成这次露面,结束活动的时候已经快十点。
等坐上车,她就飞快的让司机开车回家。
景行还是太小了。之前有那谁搭把手的时候不觉得,现在江烟忙起来,又不放心儿子被帮佣带着。
“我果然是个儿控,”江烟坐在车上换衣服卸妆,一边朝贺照溪感叹,“我现在满心都想回去和他玩。”
江烟本来就喜欢小孩儿,而且照顾也不用她多费力,陪玩还是很开心的。
贺照溪刚刚才压着江烟把推掉的活动签了几个回来,这时候干脆翻着资料装听不见,免得自己被这个没有上进心的女人气死。
车一路开到别墅前,江烟还没下车,一愣。
她看见自家别墅前,站着一个太眼熟的身影。路灯亮起,一身黑风衣的男人站在篱笆前,像是一尊沉默的雕像。
江烟能看见,贺照溪也看见了。她替江烟打开车门:“快出去吧,司机送我回公司。”
贺照溪动作很快,江烟还坐在车上没动,就被经纪人快准狠的推下车。
江烟:“……”行吧。
江烟慢吞吞走过去,踢了踢沈时礼的鞋尖:“你也从国外回来啦?”
沈时礼没有回她。江烟有点奇怪,抬头去看,却对上一双带着点儿雾气的眸子。
沈时礼默不作声的低头看着她。漆黑漂亮的眼睛落在她身上,他语气很慢:“烟烟?”
…这是喝醉了吧。
江烟不是没见过沈时礼喝醉的样子。在商场上混这也是无可避免的,沈时礼刚成立江今的时候,也有过一段很难的日子。
他酒量一般,虽然还可以也不常喝,江烟见过他被司机开车送回来,整个人喝多了都有些懵的样子。
“谁又灌你酒了?”江烟下意识的问,“怎么可能…”
怎么有人可以灌醉你啊!今非昔比,江烟也很清楚,沈时礼新建了“宴景”集团,带走江今大半的员工,几乎就是把江今重新搬过来。
沈时礼还是看着她。在有点微醉的状态下,他还是足够坦诚:“没有人敢灌我。”
语气很轻又理所当然。他当然也记得那段很狼狈的日子,所以在这之后许多年,沈时礼都不允许自己如此形态。
能灌醉他的,当然只有他自己。
江烟愣了下,还没说话,就被人一下子按在怀里。男人双手用力禁锢着她,像是大猫一样,头蹭在她的肩头。
“烟烟,”沈时礼靠在她肩头,声音很轻,“你回国…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江烟想推开他的手僵住了。她意识到什么,倏然瞪大眸子。
沈时礼侧着头,从江烟的角度看不见他的神情,动作却很用力。
“就算是现在这样,你也不肯和我说,”他低声说,“你是不是想和那个祝你生日快乐的人在一起?你是不是…会喜欢他?你们有联系吗?”
从沈时礼和江烟离婚以后,他再也没有用如此多的语气词去问江烟。
江烟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个人提的是好几个月之前的事情——那谁他妈还记得啊?!
她张口想说什么,清晰的感觉到肩膀上有些濡湿的感觉,又沉默下来。
“没有联系,不喜欢他,我已经明确拒绝了,”江烟叹气,干巴巴的说,“我心里有数,那种人…也不适合我。”
没感觉是一回事,江烟也很清楚自己的性子。苏哲是很好,就是和她不是一路人。
她再明白不过,对方喜欢的也是她的假面。他没见过被家人纵的无法无天的江烟,没见过行事作风都很任性的江烟,他喜欢的,是想象里的形象。
“你别哭了,”江烟小声说,“你今年都三十一了哎…还好意思…”
她没见过沈时礼掉眼泪。这个人从到沈家以后都格外沉默稳重,情绪都藏在深海里,不露出分毫。
所以很多次,尽管江烟已经觉得他非常,非常委屈了,沈时礼也没说过什么。
“哭没有用,”很早之前,沈时礼站在读初中的江烟面前,干巴巴的安慰她,“掉眼泪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你为什么不去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