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萦看上去大大咧咧，似乎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但是亲疏远近分得比谁都清楚。

这种事情从表面上并不能看出来，却可以从生活的细枝末节中一点一滴漏出来，而他就是被她划在了“疏”的那一个区域里。

话题似乎在超着不可预期的方向奔去，周萦清了清嗓子说：“我干什么帮你省钱。你是不是在转移话题？”

“我们在聊什么话题？”边渡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一副准备聆听的样子。

周萦：“……”

本想边渡开个头，却不想变成了这样。周萦硬着头皮说：“我生气了，你看不出来？”

边渡的目光仔仔细细在她的脸上端详了片刻，点点头：“那是我错了？”

当然是你错了！周萦张口欲说话。边渡又接着道：“看来是我错了，对不起。”

周萦：“……”

道歉这么快，她台词还没说。这样的态度周萦一时间竟然分不清好还不是不好，而且她还没说什么事呢，不是在敷衍她吧？

“你……”

“你告诉我，我错在什么地方了，我下次改。”

周萦：“……”

还能不能好了？准备好的吵架呢？她还想了，两个人说不准因此大吵一架，她一哭二闹，然后分居冷静，互不打扰，省得她再受气。

“我记得结婚的时候，你说你只有两个要求，忠诚和责任。你不说出来我怎么对你负责？”

这话她好像是说过的，婚姻里重要的是什么，这是周萦上网搜过的。她想想觉得虽然是联姻，但是也不能太随意，所以才提出这样的要求。

到底什么是责任，周萦自己其实都没有想明白过。此时既然边渡提了，那说出来对两个人也都算负责吧？

“你不让我睡觉，大半夜非让我去接你……”

周萦说着觑着边渡的反应，自己这算是工作的一部分，也有些无理取闹的。

边渡平时冷淡和疏离的面上多了几分柔和认真，他点点头，问：“还有吗？”

“你说话也让我生气，我想起不哪一句了，大概都……”周萦说着声音低下去了，闹了半天，她突然脑子空白了。

边渡莫名觉得好笑：“这你让我怎么改？听到我说话就生气？”

”态度！注意你的态度！就是因为这个我才生气。”周萦猛地抓住了生气的精髓。

“我挺大度的，同样是说话，我怎么不生别人的气，单单生你的，这就是问题的所在！”

周萦有些激动了，白皙透亮的脸上微微泛起红晕，眼底蓦地亮起光来，其实气在边渡道歉时也消了些，剩下了单纯的发泄和吐槽。

“好，我知道了。”边渡唇边溢出笑来，稍微凑近了些，问：“这个难改，我再有下次，你就……”

迟疑片刻，边渡伸出胳膊凑到周萦的面前：“咬我一口，出气？”

边渡长的好，骨相更是匀称修长。手腕扁平，皮肤冷白，肌理条线很好看，并不是显瘦弱，有一种男人特有的力量感。

周萦心里有些蠢蠢欲动，想咬他一下出出气，又克制住了，小声说：“我又不是狗，咬你干什么？”

边渡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她，胳膊向上抬起，指尖十分温柔的略过她的脸颊，帮她撩了下散落下来的头发。

微卷的短发显得有些俏皮，总是不经意间不守规矩的落下挡住她的侧脸。

“你要留长发了？”边渡突然跳跃了一个话题，周萦的思维也跟着乱了一拍。

她抓住边渡的手掌用力握住，以防止他在乱碰。刚刚他的手指蹭过她的耳朵，弄得她有些痒。

“你怎么知道的？不是，你怎么又转移话题。”周萦不满的控诉道，手又狠狠的捏了边渡的手一下。

她的手比起他的柔软了许多，也小了许多，还有些凉。那一下不疼，有些酥麻。

“原来还有？”边渡嗓音轻轻的，带着些许的叹息。

“当然有了。你今天就故意逼我去给你买衣服。我给你买衣服也不是不可以，你好好跟我说，我肯定答应的。”

周萦理所当然的说道，一副我真的很讲道理的样子。

“为什么家里没有我的衣服了？”

这次边渡不是诚恳的承认错误了，反而反问起来。这种感觉似乎要被屏蔽出这个家里一样，他很想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你又不在家……”

“我也不是永远都不回来了。”边渡反手握住周萦的手，捏了捏，又问：“你是不是还有不满意的？”

周萦真的很纠结要不要说出来，边渡此刻是真诚的，可是涉及到家庭是不是他还会站在她这边可以理解和容忍呢？

她的心里纠结成一团乱麻，边渡又捏了捏她的手，说：“如果你不想说……我还怎么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