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与遗赠+番外(75)
但傅昭邑没想到的是,他以为已经解决了这个麻烦,直到他看见了站在走廊上的温别。
他在心里将刚才那位多管闲事、口口声声称要给安排“娱乐活动”的P公司负责人咒骂了一顿。
温别稍微走近了一点,看了一眼走廊上渐行渐远的风情女郎,笑问:“不会吧傅老师,这就是您坚持要跟我分房睡的原因?”
尽管知道这辩白很无力,傅昭邑还是解释了一句:“别人安排的,我不知情。”
温别充耳不闻,自顾自地走进1115。
跟楼上的套间比起来,这间大床房显得有些拥挤和普通。
她看了一圈,极其自然地坐到床上:“虽然比上面的差一点,但也还挺不错的。”
说完,便将厚厚的外套脱掉,又坐到了床上,抱膝看着傅昭邑。
做完这些又觉得还不够似的,还十分贴心的将被子掀开一角,在床单上拍了拍。
然而温别也没想到,她本已经做好了再次被拒绝的准备,甚至还准备接受一段说教,结果傅昭邑站在玄关沉默良久,居然伸手关掉了除去床头灯的所有灯光。
这回温别下意识觉得大事不妙。
傅昭邑一步一步走近那张铺着白色床单的大床,宛如即将开始猎杀的猛兽。
他声音极低,温别听见他叫她的名字:“温别。”
“你真的想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跟你睡同一张床吗。”
温别没说话。
傅昭邑走到她坐的那一侧,低下头,直直的看进温别眼底,鼻息喷洒在温别脸上。
他语气平淡,像是在讨论今天天气一般,内容却叫人浮想联翩。
他说:“因为会忍不住。”
第45章
虽然温别在这方面没有任何实践经验, 但理论储备多多少少是有点的,傅昭邑把话说到这地步, 她要再装傻就有些拙劣了。
这一刻她大脑飞速旋转,脑袋里跳出无数种可能的回答。
但最后她只憋出了一句:“……也不是不行。”
不是她不想矜持,不是她太过奔放,她只是仅仅觉得,如果对方是傅昭邑,那好像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她这个回答是傅昭邑万万没想到的。
他们之前从未谈论过这个问题,因此先不说傅昭邑有没有准备,即便他们双方都有所准备,傅昭邑也不会选择今天。
看他的表情,温别就知道,傅老师又要开始说教了。
傅昭邑说:“你的每一个第一次都是很珍贵的。”
他永远是冷静而克制的,哪怕是讲到暗示意味浓重的词句,也淡然地仿佛在解释某个高深复杂的专有名词。
甚至专挑矜贵的词语,叫听得人也有种被珍视的错觉。
温别对这个答案是有心理准备的, 但真正听到的时候还是有一些失落。
很多时候她都不知道傅昭邑在担心些什么, 大概是因为这是她人生中头一回遇到如此有责任和担当的人, 对每一个选择、每一件事情都深思熟虑。
所以她只是点点头, 说知道了, 又盖好被子躺回床上, 脸却朝着墙壁那侧。
傅昭邑就知道她又不高兴了。
有时候他也会拿温别没办法。
比如,明明在一些小事上是非常潇洒的性格,但在有些事情上又意外地固执;又比如平时是喜欢和讨厌都会说出来的性格,真正生气了却又只闷在心里。
就像现在这样,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说不定已经在偷偷抹眼泪了。
傅昭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软了声音,耐心解释道:“温别,我没有什么初次情节。我只是不想如此草率,因为未来是不可预测的事情。”
温别有时候很讨厌他端着讲话,于是带着一点点委屈的哭腔说:“有什么不可预测的?今天和我睡觉难道会影响我们的将来?还是会影响你的工作?”
“都不是因为这些”,傅昭邑坐到床沿,将她揽进怀里,“是因为我怕你会后悔。”
“别的我不知道”,温别趴在他胸口,闷闷地说,“我只知道,无论今晚跟你睡一次还是十次,我都不会后悔。”
傅昭邑还是没说话,只是温和地笑着。
也许算不上笑,只是嘴角有些本能地轻微上挑。
温别忽然从这份沉默中读出点纵容的味道,意识到傅昭邑心里还是认为她做决定的时候太轻率了。
越深想便越委屈,再次开口地时候便带了浓重的鼻音:“为什么是你老是觉得我会后悔呢?你就这么肯定地先给我们预设了一个悲剧结局?”
傅昭邑没有正面回答,只说:“You just never know.”
在事情发生之前,没有人能知道关于未来的确切答案。
尚无需引用天灾人祸来举例,爱情这件事情本身已经足够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