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蓉目光闪了闪，讨好道：“张嬷嬷言重了，在秀女宫中还是您说得算。相信今日之后自然没有人敢再对付小女。”

张嬷嬷听得很受用。她满意点了点头：“你回去吧。记得以后不要故意生事了。拓跋咔桑虽然是拓跋王族不受重视的小脚色，但毕竟也是四大王族中的人，你以后还是躲着点这些人。”

沈静蓉乖巧点了点头。她要告辞时，从怀中摸出一个精致荷包塞到张嬷嬷手中。

“这是小女亲手缝制的一个小荷包，嬷嬷不嫌弃就收下吧。”

张嬷嬷捏了捏，里面沉甸甸的。她笑着点头：“那我就留着吧。”

沈静蓉这才出了张嬷嬷的屋子。

她走出院子，抬头看天，彼时天色墨蓝，月上中天。整个宫殿一片静谧。这是入宫第一个晚上，她半是靠着自己，半是靠着龙墨炫的帮衬险险过了第一关，将来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她妙目映着月华冷光，越发深幽不见地。

与沈静月不同，她踏入宫中就再也没有想过回头。

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吧！

第三百六十六章 殿选之茶艺（1）

沈静月第二天一早便随着众女起身。沐龄对她很友善，打来洗脸水与她共用。整妆时，刘仪婉见沈静月不涂胭脂。

她奇怪问道：“乐锦，你怎么不打扮漂亮点？”

沈静月笑道：“我长得丑，再打扮也是那样，倒是仪婉妹妹长得美应该打扮打扮。”

刘仪婉听了心中甚是高兴。她嘴上道：“打扮什么呀。咱们是去选御前茶水房的女官，又不是去选秀女，并不以色侍君。”

话虽如此，她却还是仔细照了镜子为自己多添了点胭脂。

沐铃看了一眼，并不吭声。拉着沈静月到了屋前准备去洗心阁的殿中。过了一会儿有管事嬷嬷前来唱名，一一清点完毕后便带着她们离开。

沈静月跟着走了一会儿只觉得去的路与来时不一样。她问沐铃，沐铃摇了摇头。前边的管事嬷嬷仿佛背后长了眼睛耳朵般。

管事嬷嬷回头：“这次女官有德妃前来主持，所以都到沁春殿去。考校什么都由德妃娘娘决定。”

众女闻言都惊了惊。

沈静月听得桑卓耳在抱怨：“怎么回事？我听上一届的女官选拔都是各监司的大尚宫与女官们一起决定的。怎么这次德妃非要插手？”

“就是啊，这不是很奇怪吗？德妃娘娘听说好久不出来了。”

“会不会很难啊。”

“我爹找的人估计不行，钱白花了……”

“……”

众女小声议论，沈静月一边走一边听。身边的沐铃此时破天荒开口：“有本事的自然能入宫，没本事的就算进了宫也不长久不了。”

“就是！我看德妃娘娘是打算招一批有才能的女官，而不是虚有其表的人。”刘仪婉十分洋洋得意地说。

沈静月看她信心满满，心中暗暗摇了摇头。

从不贸然出山的德妃突然出来要考校女官，这是意味深长的一个举动。据她所知，皇后之位空置许久。东西两宫为一体，绮兰宫与之对抗。德妃出山等于主动要开始插手后宫管事大权。

这选女官不过是初试手段罢了。

一行人到了沁春殿，发现那边早就人济济一堂。沈静月与御前茶水房的众女挤到了一个小角落中。

很快，人都到齐了。不一会儿有太监阴柔的唱和声：“德妃娘娘驾到——”

众女纷纷跪下。

沈静月跪下后悄悄抬头看去，只见一堆锦衣华服的簇拥下，一位大约三十五岁左右的中年贵妇慢慢由着宫女扶着走了进来。

她五官秀美，端庄大气。不过因为是上了年纪，看着有点老态。她面上粉涂得略厚，不过就算这样也难掩她眼角的几缕皱纹。

她身穿玄紫色宫装，腰间是深红色彩宝腰带，十分贵气逼人。

她眼观鼻，鼻观心，慢慢在宫女的搀扶下坐上了沁春殿的凤座上。沈静月目光闪了闪，低下头。

选女官很是枯燥烦琐。先是一堆冗长的训诫，然后是各司唱名验明正身，最后才是每一司每一监的管事大太监与尚宫领着即将要入选的女官们让德妃过目。

一旦说话结巴，或者前言不搭后语的，统统落选。

御前的茶水房是属于御前的监司管辖下的小小一处。自然要排到最后。沈静月与众女等了大半个上午，等到昏昏欲睡了，才到了她们。

九人被领着到了德妃面前，行礼问安。

德妃面带倦色，不过却依旧腰杆挺直，声音不紧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