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将军冲喜以后(111)
待吴阿妈离去,几个龟奴满脸狞笑,摩拳擦掌地把阮珞淳从地上拉起来。
领头那位龟奴用脏兮兮的手摸了一把阮珞淳的脸,掐上她已被打得红肿的半边脸颊,调笑道:“若不是妈妈看着你是原先左相家的大小姐,等着花魁赛上把你卖个好价钱,你爷爷我今天就赏赐了你去!”
阮珞淳甩掉他的手,愤恨道:“凭你是个什么东西?”
“那你又是个什么下贱玩意?”龟奴扬起鞭子,朝阮珞淳身上打去。
直至阮珞淳被打得再也出不了声,几人才收拾收拾离开了。
阮珞淳跪伏在地上,她疯疯癫癫地笑着,撑起身子朝着柱子上冲去。
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哎呀!翠微你这是做什么呀?”招芳庭的一个姑娘鸣柳推门而入,见被吴阿妈改名为翠微的阮珞淳险些要撞到柱子上。
鸣柳冲在柱子前头,生生挨了阮珞淳的一撞,痛得叫出声来,她捉住阮珞淳,皱起眉。
阮珞淳甩开她的手,她可是高高在上的左相家三小姐,她的手,往日这些粗鄙的妓/女怎么能碰上。
跌跌撞撞走到窗边,窗户已经被木板都钉死了,她无法逃出去。
木板缝中,京城兰桂坊大街上人来人往,车马如龙。
阮珞淳瞪大双眼,手指从木板缝中戳出去,被打得唇角裂开的嘴里嗯嗯呀呀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怎么了,翠微?”鸣柳跟上前来,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想出去,你跟妈妈服个软不就成了,这招芳庭里的人,哎,都逃不过这个命。你乖一点,还能少受点苦。”
“鸣柳。我求你件事。”阮珞淳双眼呆滞无神,喊了一声。
“哎,你说。”
阮珞淳扑通跪了下来,双手扒着鸣柳的胳膊,“求求你带我出了这间屋子,我绝不乱跑,求求你,算我求求你。”
她眼里尽是愤恨……那木板缝中,她看见了赵叶璧和那个小贱人,苏婉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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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雪,你说刚才那排铺子,怎么大半天都关着门呀?”
碎雪捂着脸,低声道:“夫人你不知道?兰桂坊里的胭脂水粉铺子最多,但是也有那么几家京城里赫赫有名的勾栏妓馆,刚才路过的那是鼎鼎有名的招芳庭呀。”
“啊?”赵叶璧吃了一惊,“如此好听的名字竟是妓馆?我还当是卖成衣的。”
“不对,夫人。这名字我听着好耳熟。”兰素蹙起眉头。
赵叶璧福至心灵,忙问:“阮珞淳去了哪家?”
“呀!好像就是这家!”
“那咱们快走,别在这逛荡了。提起她,我心里总是有些不安定。”
赵叶璧拉着兰素的手,就要快步走开。
身后的苏婉禾忽然一把将赵叶璧推开。赵叶璧猛地被推,惊慌失措,刚抬起头想问苏婉禾怎么了,却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冲了过来,端着手上的盆子一把泼来。
“婉禾小心!”
一盆浓绿色的水泼落在地上,滋滋冒烟。
苏婉禾袖子上的衣服被溅了好几个黑点,也滋啦滋啦地烧成了洞。她双眉竖起,吃痛地惊呼出口。
“这是什么东西!”
赵叶璧身后的府丁才围了上来,制住了行凶的人,撩开她满头散发。
“是你!阮珞淳!”
赵叶璧还未出声,苏婉禾已然冲了过去,朝着阮珞淳的脸上左右开弓扇了几个耳光。
她少时在杂耍班子里待过,手上指甲缝里,在阮珞淳高高肿起的脸上直接拉出几道血道子。
赵叶璧又惊又怕,到苏婉禾身边,将她的手执起来,挽起袖子,只见上面像烧伤一样起了水泡。
“都是你害的,都是你们害的!哈哈!我怎么没烧了你的脸,哈哈……”阮珞淳心如死灰,疯疯傻傻地叫道,“摄政王会杀了你们的,摄政王还会回来杀了你们的!”
赵叶璧眼神锐利,叫府丁把阮珞淳的嘴堵上,气得紧,上前到阮珞淳身边低声说:“你可知摄政王拿你姨母挡箭,你姨母才死的。你们阮家作恶多端,如今还还知悔改?”
她厉声道:“还不将贼人押送去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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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叶璧经由阮珞淳当街伤人一事,已再无心情逛街,匆匆带着婉禾回去治伤。
待大夫来给苏婉禾治了伤,敷了药。
赵叶璧蹙起眉,叹了口气,握住婉禾的手,脸上浮现气愧疚之色,柔声道:“疼吧。你今日怎么就挡上去了呢。”
婉禾摇摇头,道:“夫人待我极好,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冲了上去。”
碎雪推门禀告:“夫人,将军回来了。”
赵叶璧放下婉禾的手,有些惊讶,“这个点,将军怎么回来了?”
“奴婢也不知道,将军在等着呢,夫人快和奴婢回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