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捕快以甜服人+番外(19)
沈臾眨了眨圆圆的眼睛,不知为何宋大人的言语总带着一股寒风彻骨的威慑力,叫她不敢反驳,虽说沈臾有一副金嗓子,但她也就只会唱那一首曲子,还是母亲在她年幼时教她唱的。
“宋大人……我这人大字不识一箩筐,哪能上得了台面?况且清河县就是一弹丸之地,我又是唯一的女捕快,自然在邻里街坊中混了个脸熟,若上台搞砸了,岂不是也丢了宋大人的脸面?”
“宋某从未把脸面看得过重。”他不慌不忙的撑开扇子,“可方才你的话太过于噪耳,权当将功补过,只要唱高兴了,那这锭金元宝,就是你的了。”
说话间,宋伏远朝身后的文业勾了勾手指,只见文业有些不舍的从怀中摸索出金元宝,还在掌中轻揉了几遍,犹豫了会儿便摊开掌心横在了沈臾面前。
沈臾的眼睛倏地瞠圆,两只瞳孔中倒映着金灿灿的大元宝,不知不觉间哈喇子都要流了出来。
宋大人虽不爱按照常理做事,但如现在这般难为人,还又给人银子的,着实是文业头一回见到。
文业有些心疼银子,只在沈臾面前晃了几下,就赶忙收回了衣兜。
“宋大人可要说话算话,今日我若登台献唱,那这颗金灿灿的宝贝就是我的了。”沈臾用手背顺势抹了一把嘴角,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并不是不无道理的。
只见宋伏远又是一脸坦然的笑意,优哉的摆着扇子,朝沈臾做了个请的动作。
这是沈臾活了十八年来,第一次唱曲给旁人听。
此前上山砍柴,幼小的身躯背着大大的箩筐,把砍刀架在肩膀上,为了解闷,就唱着母亲教的《春江花月夜》。
沈臾的母亲最爱听这首曲子,那时候年岁小,她不懂戏里唱的什么,只觉得旋律好听,词也朗朗上口,于是便记了下来。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这曲子本应是抒情写意,优美婉转,可沈臾并不是个娇弱身子,更无温柔妩媚,甚至嗓音粗哑,但唱出来却别有一番风韵。
若说阮玉庭姑娘来唱《春江花月夜》,那自然是袅袅动人,如莺绕梁。可这沈捕快突然换了一曲风格,倒是有点气壮山河的磅礴大气之感。
文业抽搐着嘴角,不可思议的说着:“宋大人——没成想沈捕快还有两把刷子,这银子到底是给不给呢?”
宋伏远半天没动嘴皮子。
他手上摇着扇子,全然忽视了台上闪着光芒的沈臾,愤怒的盯着台下男子们垂涎三尺模样,不知为何,他的胸口窝深深的感觉被刺了一刀。
之前议论宋伏远的几个小民纷纷赞叹:“这姑娘的嗓音还真是特别!”
“我倒觉得长得有些像县衙里的沈捕快,就比沈捕快白了些。”
“若是有个词能形容她——那便是可爱至极!”
宋伏远一手颤抖的扶上自己胸口,不停的给自己顺着气。
好像不该如此?他本意是要叫小捕快上台出丑的。
宋伏远想打趣沈臾扮上女装,可她自打扮了女装,脸也抹上妆粉,不但变得可爱许多,竟又叫宋伏远莫名其妙的不痛快。
宋伏远本想叫扮了女装的沈臾上台出丑,可谁料沈臾竟真的能把曲儿唱的好听,还独树一帜,不但惹得众多地主豪绅纷纷称赞,竟又叫宋伏远觉得心口窝憋屈。
文业缩了缩脖子,哽咽了,他瞧出了宋伏远的不痛快,暗忖为何要这般给自己找罪受?
沈臾越唱越高兴,更是肆意洒脱的摇晃起身子,两双清澈见底的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
宋伏远突然把折扇一收,搭到了另一只手上,胳膊夹起趴在桌上欣赏歌声的虎皮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位子。
文业站在台下对台上的沈臾招手,一张面白如书生般的面庞做着夸张的表情,似要叫沈臾跟着他们一起离开。
沈臾目光一聚,只见宋伏远挺拔孤傲的背影愤愤离开了茶馆。
“哈……实在对不住,我还有急事,改日再唱,改日再唱。”
她拉耸下脸来对观众们赔着笑,台下的躁动立刻淹没了沈臾的歉意,就连临出门时都被茶馆老板拦住,一脸和气的恳求道:“姑娘叫何名啊?不如就留在茶馆唱戏得了,我魏旭绝对不会亏待了你。”
“我可是县衙门里的碳妹啊!”
沈臾欲哭无泪,虽是娇小身板,显然魏旭也没料到她一个姑娘家有这么大的力气,沈臾推搡了一把,立刻夺门而出。
她几乎是小跑着追上了宋伏远的长腿大步。
“宋——宋大人,您咋好端端的就走了呢?”
沈臾又是一阵憨笑,全然忽视了文业对她的挤眉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