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心又走火[刑侦](95)
正面已经不太够用了,周朝朝稍微退后一步,双手扶着白板边缘将之翻了个面,继续写——凶手迷信,忌惮鬼神。
周朝朝再次停笔了,眯了眯眼眸,大脑飞速运转,转动了下酸痛的手腕,接着写了“作案手法的不同之处”这几个字。
这个问题周朝朝和陆冽也曾讨论过,不过有些点还是被自己忽略掉了,周朝朝眸光一沉,决定提出来再分析一遍。
第一:杀人手法不同。
后面文字太多,周朝朝并未选择全部写下,而是转身快速说道:“情人谷底第二位死者邵金枝的被杀过程比较繁琐,凶手选择了在邵金枝租房内犯案,铁锤一击毙命,往体内注射鼠药,接着烧毁面部,未清理现场痕迹,凶器直接扔在了犯案现场,然后才运尸到情人谷底,而第三位死者贺惠双,绳索勒颈而死,身上有挣扎痕迹,但未有挪尸痕迹,凶手并未选择她的出租房内动手,我们目前也未明确第一案发现场,但我自己从贺惠双身上有挣扎扭打痕迹没有挪尸痕迹上……”她说到此处时语气有些激动,又接着,“还有贺惠双那件衬衣!”
“我首先是发现了衬衣的上的一颗纽扣,就在地面,但衬衣却被埋在树下,这点我想了很久,觉得最有可能这枚纽扣是贺惠双被勒紧脖颈时挣扎中扯掉的,如此说来,贺惠双的第一案发现场很大可能就是情人谷底。”
周朝朝面色困惑继续说道:“贺惠双先遇害,时间上比邵金枝早了一年左右,按理说来凶手对第二次作案的邵金枝在手法上应该会更加成熟谨慎,但贺惠双作案地点就是抛尸地点,明显要更加省时省力,风险也更小,邵金枝的第一案发现场却选择了她的出租屋,凶手手法粗糙,思维也并不谨慎,虽然没有留下能直接证明他身份信息的线索,留下的线索完整地想我们展示了他的作案过程,为什么他不干脆将邵金枝也带到情人谷底……”
她突然看向陆冽,声音激动:“带到情人谷底?我知道了!陆队,我知道了!”
陆冽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周朝朝语速很快:“情人谷是什么地方啊?秀栗县城洪桥村的一个山谷,远离市区又偏僻!多危险啊!而从贺惠双出租屋内痕迹上看,她泡好的泡面也没吃,穿上高跟鞋化了妆明显是临时且欣然出门的,陆队,男人!贺惠双的同事说过,她有个很爱的男人,不是波仔,是另外一个人,这个人才能让她打扮光鲜出门,甚至心甘情愿陪他去情人谷。”
“而邵金枝,或许这个人没办法让其心甘情愿去情人谷底,所以才出此下策,在她的出租屋内趁其不备用锤子击打后脑勺一击毙命,而一击毙命是我们通过验尸后得知的,我们处在上帝视角上,我推测凶手用铁锤敲击她头部后并不确定她是否已经死亡,为了抛尸过程不出意外,他选择注射鼠药让死者死得更透彻一些。”
陆冽抿了抿薄唇,缓缓吐出几个字:“你的推测并非没有道理。”
分析到现在,虽然周朝朝对此案的思维已经通畅了很多,但依旧有为难之处:“陆队,有一点,我还是想不通。”
他声音清冽:“说来听听。”
“我想不通凶手为何要扒掉贺惠双的上衣埋在树下,我一开始觉得会不会是凶手和在勒死贺惠双的过程中在衣服上留下了什么对自己不利的痕迹,但检测之后并未发现。”
陆冽神情凛然,轻咳一声,对周朝朝说:“你走进了一个误区。”
周朝朝一怔,不明所以,连忙问道:“什么误区?”
“案件中的各种细节并不都有迹可循的,人是一种思维活跃的生物,情绪诡谲多变,很多时候凶手做一件事有可能是为了迷惑警方,也有可能没有原因没有含义,他就是想这样做,仅此而已,所以,既然分析不出,就不要强硬分析,不然很有可能适得其反让自己陷入死胡同。”
周朝朝深吸口气,点头回答:“我明白了。”
她跳过了这点,再次转身,继续在白板上写字。
第二,两位受害人抛尸手法的不同之处。
贺惠双被埋特征:头在底,脚朝上,被埋得很深。
邵金枝被埋特征:脚朝底,头在上,被埋得很浅。
似乎是有规律可循的。
周朝朝写完,自己又仔细端详了一下这两行字,缓缓开口:“两名受害人被埋姿势是相对的,头底脚上,脚底头上,一个深一个浅,似乎是在追求某种平衡——”
她又加重语气,复述了一遍:“平衡——不多不少,不偏不倚,哪种情况哪些人群会刻意追求这种平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