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李承乾是来找茬的，那么李灵曦也不会多给他脸，直接忽视他，转而同李治攀谈起来。

“多日不见，九郎似乎又长高了一截。”

“是吗？”李治腼腆地笑，“是许久不见了，你不在宫里，我……我同兕子都无聊得很，阿耶挂念你，今日在朝上训斥了薛万彻一番，我和大哥就来看看你，灵曦，你还好吗？”

李灵曦挑挑嘴角，“我好得很，倒是你，阿兄给你挑了王氏的嫡女做王妃，你见过了没有，可喜欢？”

李治点点头，“王氏温婉大方，又长相清丽，做王妃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李承乾被冷落了，脸色瞬间拉了下来，表面的‘和气’已经没办法维持，他桀桀地怪笑了两声，尖酸刻薄道：“本宫当初就说过，像你这样狠毒的女人，迟早要遭报应，你很喜欢薛万彻吧？怎么样？被人抛弃的滋味儿好受吧？这都是报应！即使你能和薛万彻成亲，你也得不到他的爱，你这样蛇蝎心肠的人根本就不配得到爱！老天爷都是会睁眼的，李灵曦，好好享受这不能相守的日子吧！”

“大哥！”李治慌张道：“你怎么能这样和灵曦说话？”

李承乾白了李治一眼，“只有你和兕子那样的蠢货才会觉得李灵曦是个好的，等着吧，迟早有一天，她会害了你们！”

“李承乾！”李灵曦可不是能一而再再而三无底线容忍的人，“你来我公主府发什么疯？滚回你的东宫去！”

“大胆！”称心呵斥李灵曦。

李灵曦在称心面上扫了一圈儿，心下了然，越发来了气，“被人压的玩宠也敢在本公主面前叫嚣！”

“李灵曦！”李承乾怒斥，将称心宝贝地护在身后。

“李承乾！”李灵曦寸步不让，“怎么，还没有成为圣人，就想在我面前摆圣人的谱？不尊长辈，不睦兄弟，不孝不悌，偏好男色，你的太子之位已经摇摇欲坠了你还有心情来看我的笑话？仔细着，魏王可等着你摔下来！”

说着，她的眼神刻意地扫在李承乾跛了的那条腿上。

“李灵曦……”李承乾彻底被她惹怒了，他指着李灵曦道：“你等着，待我登上九五之位时便是你的死期！”

“大哥！慎言！”李治忙提醒，他阿耶还在位，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话。

李灵曦看李承乾像是看一个没脑子的蠢货，人多眼杂，还不用她告状，李承乾这番话就会被有心人送到圣人的案边，失了圣心的太子，秋后的蚂蚱罢了。

李承乾怒气冲冲地出了公主府，总有一天，所有同他作对的人，他都要让他们人头落地，魏王李泰是第一个，李灵曦就是第二个！

“太子消消气，没了薛万彻护着她，咱们有的是法子整治她。”称心安慰道。

“你说得极是。”李承乾夸道：“这桩用韦婵的死来离间薛万彻和李灵曦感情的事你办得很好，再弄死一个崔九娘让他们彻底翻脸，简直就是神来之笔，本宫没看错你，听探子说，李灵曦还被薛万彻打了一巴掌，真是过瘾，可惜，本宫没能亲眼看见。”

称心谦虚道：“奴不敢居功，为了太子，奴一切都愿意做。”

“好称心，待本宫君临天下，定不会亏待你。”

称心装出感动的样子，心头却发毛，韩王是要他顺势挑拨丹阳长公主和薛万彻的感情，他也成功利用了韦婵的死，他本来准备灭了崔九娘的口以绝后患，哪里知道，竟然有人比他快了一步，究竟会是谁呢？

***

这边，薛万彻其实冷静下来，已经发觉不对劲之处，就像李灵曦说的那样，她在意他，不会做出让他厌恶的事，可偏偏一桩桩一件件都与她脱不了干系，前面过去的事便不提，韦婵和崔九娘的死，也太过蹊跷了些，李灵曦还没有那么蠢，让她们死在公主府，让自己百口莫辩。

可若是像李灵曦说的那样，是韩王李元嘉，为了什么？仅仅是为了要拆散他和李灵曦？李元嘉的目的是什么？现下，他表面已经和李灵曦分开了，李元嘉会有什么动作呢？

让李灵曦继续替他卖命？李灵曦会吗？他想来想去，总觉得中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环节。

还有，她的脸还疼吗？是不是已经恨死他了？

“将军，老朽有负重托。”年近七旬的老人满脸愧色，“这半阳的解药无法配制。”

薛万彻心头很沉，“即使知道所有的成分也无法配制吗？”

“这需要特殊的提取手法，老朽，老朽愧对将军的信任，除非，除非得到配方。”

薛万彻强自冷静下来，那么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不行，他得给李灵曦留好退路，护她一生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