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愣在那里不动了。

其他驸马们疯狂对他眼神示意。

李灵曦终于看懂了，噗嗤一声笑了，根本停不下来。

薛万彻脸更黑了。

他这人，真是难为他了，李灵曦想着，可别把他惹毛了，被收拾的还是她。

因此，她咳了咳，站起身来，拢了拢氅衣，道：“天色也不早了，今日便散了吧。”

转头又对薛万彻柔情万分地问道：“夫君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呀。”

永嘉长公主抬眼看李灵曦，笑道：“十五妹，我没听错吧？你要给薛驸马做饭？薛驸马好大的面子。”

她目光风情万种地在薛万彻身上扫了扫，这样驰骋沙场的大将军也不知道滋味如何？丹阳这样单薄的身板哪里受得住，怪不得今日走路都一瘸一拐，可惜，不是她的驸马。

“七姐，咱们十五妹这是同驸马恩爱得不得了呢。”李澄霞出言道：“我要是有薛将军这样的夫君，洗手作羹汤也是一桩美事。”

永嘉长公主酸溜溜地想了想，别说薛万彻做她夫君了，便是同她一夜风流，她也愿意，怎么就让丹阳这个软包子白得了？

“驸马伺候公主，天经地义。”

李灵曦承李澄霞的情，亲亲热热地过来挽着薛万彻，甜蜜道：“我爱驸马都还来不及，哪里舍得让他做这些，再说了，驸马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杀敌杀多了，是做不来这些的，我同驸马情深义重，不分彼此，不存在谁伺候谁，相爱才是天经地义，七姐，你可能不懂这种感情。”

见永嘉长公主被她怼得柳眉倒竖，李灵曦转念一想，难过道：“可惜五姐今日未进宫，她同杨相公相敬如宾传为美谈，她大约能指点我两句，七姐，你同五姐一向要好，烦你替我向五姐问个好，让五姐不必为豫之那个孩子的婚事费心神，我们这些做姨母的，难道会袖手旁观？寻着合适的，定要说给豫之。”

长广长公主没进宫摆明是不给李灵曦面子，上次长广长公主的花宴上，李灵曦同她打嘴仗，让她失了颜面，她还在记仇。

更何况，她本来为杨豫之物色了吐蕃的吉娜公主，哪里知道没成，杨豫之年纪也不算小了，每天逗猫惹狗无所事事，士族的女郎们根本就瞧不上他，让她退而求其次选个门第稍逊一点的，她又不甘心，因此一直挑挑拣拣，没个定论。

还有杨绣，也到了出嫁的年纪，她寻思着想将杨绣嫁回皇家。

永嘉长公主挑起的眉瞬间平展了，她对上李灵曦意味深长的笑，心头慌了慌，闭了嘴。

***

“圣人到底同你说什么了？这一路脸色这么差。”李灵曦挑开帘子问旁边骑马前行的男人。

薛万彻偏头看了她一眼，没理。

李灵曦哪能如此好打发，她跪坐过来，趴在窗口，竟然伸出手去扯薛万彻的袍角，“薛四兄，说说嘛。”

薛万彻赶忙勒了缰绳，速度放慢了许多，马儿也往马车旁靠了靠，他斥责：“放手，胡闹什么！”

“不放，”李灵曦扁扁嘴，“谁让你一路不理人，圣人给你气受了，朝我发火做什么？”

“没有。”他说。

他只是在思考，如何做到圣人期望的那样伺候好公主，又该如何表现才不会让她在别的公主面前失了颜面，让别人在背后嘲笑她嫁了个不贴心不周到的男人。

然而，让他像其他驸马那样奴颜媚骨的，他又决计做不来，他愿意为李灵曦折腰，可不是如此给人逗趣的方式，因此，他纠结了一路。

“停车，我要骑马。”

李灵曦任性地叫停了车队，要爬出马车，被薛万彻制止了。

“外面风雪大，你不是身子不适？不许胡闹。”

“可我想你抱着我。”她撒娇，“马车里坐着也冷。”

薛万彻目光扫了扫她手上的汤婆子，马车里还生了一笼炭火。

“反正就是冷，要么你陪我坐马车，要么我陪你骑马，这叫苦乐同享。”

伺候着的宫人们没眼看，自家贵主嫁了人，越来越不害臊了，大庭广众就向驸马索抱。

薛万彻妥协，钻进马车，带进了一身的风雪。

他刚坐定，暖和得像个小火球女郎就扑进了他怀里，举起他的双手，搓了搓，心疼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凉，你都不知道冷吗？我替你暖暖。”

他根本就不觉得冷，这算什么，更艰难的时候，冰天雪地里还要行军打仗，他不也眉头不皱一下？

这女郎总是大惊小怪，不过，被人心疼的感觉很不错。

他怕自己的一身风雪将她给冻坏了，正要收回自己的手，让她离远点，好歹让他变暖和了再过来痴缠，哪里知道李灵曦竟然将他的手放进了她的胸脯，入手处皆是细腻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