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侯爷看上以后(5)
许文茵自己都觉得太巧了些,更何况是和老太太明争暗斗了十多年的魏氏。
“回母亲的话,女儿不知。”她低下头去。
魏氏哂笑一声,自然不信。
老太太远在襄州,手却伸得够长,自己为许文茵筹谋亲事却得到这么一个“报答”,心中对这胳膊肘往外拐的女儿更为厌恶。
可眼下要定许文茵的罪却没有证据,索性将头一偏,略过话头,“世子在府里出了事,咱们理应上门赔礼。明日,你将那只玉镯子带上,咱们一早便去。”
在摆宴前,广平伯夫人上许家来过一回,送了许文茵一只成色尚好的玉镯子,便是应了这门亲的意思。
如今要她明日拿上镯子去严家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这倒正合了祖母的嘱咐,许文茵在心底一边谢那少年歪打正着帮了自己一把,一边拜下去应了声是,旋即退出正厅。
她回屋吩咐泽兰将玉镯子拿出来,泽兰是被许老太太拨给许文茵的婢女,与她向来亲近,闻言一愣:“娘子要拿玉镯子作甚?”
“明日,上严家去物归原主。”
倘若这场梦并非巧合,那这个镯子应当也能像梦里那样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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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六昨日夜里被人抬着送回来时,广平伯夫人正在喝茶。
听了禀报,啪一声摔碎了一个白瓷茶蛊。
今日再去,严六终于苏醒,却仍是两颊高肿,脸活活哭成了张榆树皮,她又啪一声,砸了一个琉璃花瓶。
还要再砸,严六急急唤了声“娘”,她这才止住动作。
“到底怎么回事?都哑巴了不成!”
旁边小厮立马扑通跪地,颤着声音将花宴上的始末说了。
广平伯夫人的脸色随着他的话音从白至青,约莫是因为听到了“谢小侯爷”这个称谓,扒着花盆的手都莫名有点抖。
她深吸口气,从嘴里挤出声音:“许家真是好大的胆子!”
严六哭道:“娘,是谢……”
“许家如今要什么没什么,端着个旧姓的架子,竟还欺到我们广平伯府头上了!”
“是谢倾……”
“那许家二娘也是个不识抬举的东西!这事咱们和她没完!六儿别怕,娘明儿就进宫替你——”
“是谢倾那厮打的我!”严六哭丧着脸高吼。
广平伯夫人终于顿住,半晌,迟缓在他榻前跪坐下来,“我的儿……娘知道你受了委屈,可谢十三那混不吝,咱们还能指望他来给你赔不是么?”
“可你儿都毁容了!我不管,我要进宫去告诉我姑,让我姑来治他。”严六哭哭啼啼。
广平伯夫人眼角也泛起泪花儿,说出来的话倒很无情:“可……就是你姑恐怕也治不了那混世魔王。”
这话无疑给了严六莫大的冲击,两条眼泪水唰一下凝在脸上。
他姑是谁啊,当今太后。
新帝年不过十七,还小得很,太后扶持新帝又大权在握,怎么就治不了区区一个谢倾了?
“且不说谢家位高权重又是你姑要拉拢的人,就说谢十三那混不吝,在外头是趾高气扬,在你姑面前那嘴就跟抹了蜜似的甜,比你都讨你姑喜欢些。”
说起这个广平伯夫人就直叹气:“还不是你平日调皮捣蛋,尽惹你姑心烦,这下可好了。”
谁能想到,纨绔与纨绔间也有云泥之别。
太后喜欢谢倾,比喜欢严六这个侄子多得多。
严六原以为其中有什么复杂缘由,听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竟是因为自己争宠没争过谢小王八蛋。
他心里更委屈了。
“我不管,我就要谢十三来给我赔礼道歉,还有,许家那个二娘子我也不娶了!”他哭得可大声。
广平伯夫人的脸色却因这声嚎叫微微一变,正要呵斥,外头忽有下人急急来报:“太太,有客。”
她没好气回头:“现在是见客的时候吗,不见。”
“可……来人是谢小侯爷,说是……来向世子赔礼道歉的。”
广平伯夫人有那么一瞬间,眼前泛起了白光。
“……你说什么?”
她差点没站稳。
天上莫非要下红雨了?
谢倾的确是来赔礼道歉的,他还很有诚意的拉了一车药材。
严府的门房怔愣看他从马车上跃下来,一身暗红直裾远远瞧上去虽贵气凛凛却也张牙舞爪。
偏偏他还很不把自己当外人,半句开场白没有,将手里缰绳一扔,不等人家说出句话来,长腿一跨就进府找严六去了。
广平伯夫人才刚擦了泪,谢倾这头便迈进了屋,瞧那副悠悠晃着马鞭的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干了什么天大的好事来领赏呢。
说起谢倾此人,乃是一身恶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京城里头被他收拾过的世家子能从侯府门口一路排到长安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