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男神的白月光(101)
范博文的半边脸肿起来,却没反抗。
他调出了更多照片,田瑛受审的、被审讯的、被关押的,外公出车祸的、重病的、过世的……甚至还有一段穆知非和田瑛在私下吵架的,言语如利刺,刀剑一般戳向对方。画面越来越残酷,,轻易撕裂过往。
穆逸舟面沉如水,捏紧了拳,身体微微发抖。
即使事隔数年,田瑛的事和外公的过世仍是没法触碰的伤疤。
而父母常年的冷战、吵架,更如梦魇。
原本被药物控制着平复的情绪,在范博文的刺激下渐渐失控,有一股野蛮狂躁的情绪愈来愈强烈,叫嚣冲撞着,想要冲破理智。穆逸舟清晰的记得,有一年除夕,穆知非和田瑛在连续三日的吵架后大打出手,东西砸得满地狼藉,甚至都见了血。
那时候也是这种感觉,心底的野兽横冲乱撞,他第一次爆发,吓得夫妻俩惊愕噤声。
夫妻俩并没因那个插曲和解,穆逸舟却察觉到了那头野兽的存在,极力克制。
在后来与心理医生沟通时,也明白那种躁动背后的缘由。
所幸后来他都控制得很好。
但现在,昏昧光线下,照片与视频刺激着神经,夹杂范博文的奚落嘲讽,狂躁卷土重来。
穆逸舟紧咬着槽牙,死死揽着欲图冲破束缚的野兽,也终于明白了范博文的打算。
他重重一拳砸在桌面,震得投影仪都晃了下,也稍微逼退那头野兽。
“想刺激我?”
穆逸舟眼底布着血丝,缓缓俯身,盯着半边脸红肿的范博文。
范博文呲牙笑了笑,“没错。”
“为什么?”
“有意思啊,逼得一向温文尔雅、高冷清贵的穆逸舟发狂,不是很有意思吗?”范博文笑着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放出另外一张照片,是浑身鲜血淋漓躺在地上的外公,正面照。那是穆逸舟从没见过的情形,更不知道他远在国外时,曾发生这样的事。
血液叫嚣着冲向头顶,他极力克制。
范博文这种人,不可能为了好玩就冒险出这种狠招,就像当年出庭做伪证一样。
逼疯了他,对他有什么好处?
穆逸舟想不通,范博文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还有童溪。”
他提起这个名字,穆逸舟猛然一震,便听他道:“对你最重要的,除了这老头,也就童溪了吧。她现在在哪呢?出差?不一定,一个女生独自出门,麻烦多着呢,也许会出意外,也许吸到不该吸的东西,也许会□□车。不信,你……”
他的话没说完,穆逸舟已触电似的掏出了手机。
电话拨过去,连着三通,都是那该死的女声。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穆逸舟不相信范博文真有胆量做这种事,但想到童溪可能因为他而碰见麻烦时,脑海里终是轰的炸响,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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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余公里外,童溪此刻也急得热锅蚂蚁似的。
她的这份工作时间自由,但出差也是家常便饭,年底各地都有活动,她已连着出好几趟差了。之前都顺风顺水,今天却格外倒霉,跟着人流挤过验票闸,上车找到座位后她却忽然发现,手机和身份证丢了!
候车时她还查过资料,结果这么小会儿功夫,竟然就丢了?
童溪回想这一路,没什么头绪,车站这么大的客流量,她赶时间,也没法去捉小偷。
真够倒霉的!
童溪暗自生了会儿闷气,也只能先到目的地,赶着将事情办完,再挨个补办了——好在已经约好了接站的事,丢了手机影响不大。她这样自我安慰着,翻出书平复情绪,渐渐的又觉得不对劲。
高铁站治安很好,怎么会在上车时有人偷东西?
偷手机就算了,还偷身份证?
童溪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而后有种不安的情绪蔓延,这种情绪越来越强烈,以至于最后成了恐慌。
她怕家里或朋友有事,借了乘客的手机试着登陆微信。
该死的是换手机登陆要验证,她的手机却已经丢了,收不到验证短信。由于手机便利、手机号常换,她除了几年前背过的爸妈的手机号外,甚至不记得任何人的联系方式。
于是给家里打个电话,得知二老无事,松了口气。
但心底仍然恐慌,深呼吸都不管用。
童溪原本的计划是,下车后直接跟对方安排的人一起去基层采访。但现在她不得不考虑改行程——如果按原计划,她的车程加上实地看演出、采访时间,结束后最早也得下午六点,那会儿营业厅早就关门了,她难道还要失联一个晚上?
而且她没有身份证,也没办法补卡。
童溪简直头大,想了想,忽然福至心灵,借手机登陆网页版邮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