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风流之褚太后(39)
谢真石虽见女儿气色极好,还是问道:“蒜子,琅琊王对你如何?”
褚蒜子抿嘴笑道:“他待我很好。”
谢真石迟疑了一会儿,还是问道:“那,他有没有纳别的姬妾?”
褚蒜子摇摇头,道:“没有。”
谢真石满意地点点头,道:“这就好。”虽说姬妾们如猫狗般的玩意儿,但那不消停的,还是会不时给主母堵心。譬如宫中,周美人得宠,便衬得与皇帝相敬如宾的杜皇后,越发冷清凄凉。
“你如今也嫁了一年多了,怎么还没有音信?”
褚蒜子茫然道:“音信,什么音信?”
谢真石戳了戳她的额头,这孩子,糊涂时也真是糊涂,道:“还能是什么?当然是喜信了!”
“哦……”褚蒜子这才反应过来,脸上飞起一片红云。
“殿下既然没有别的姬妾,只你一个,怎么还没有?你们多久一次……”
“阿母!”褚蒜子的脸烧成了一片,绞着手,低下头,这闺房之事,阿母问得出口,她可不好意思回答。
“好了,好了。”谢真石见女儿扭捏成这个样子,不禁暗暗好笑,也不再逼她,道:“不过,妇人终归要有自己的子嗣,以后才有个依靠。这样,阿母寻访个名医,为你调理下身子。”
“嗯。”褚蒜子声若蚊蝇地哼了一声。
这日晚上,褚府正在家宴,却听仆役来报,琅琊王府来人了,求见王妃。
注:《荆楚岁时记》:“正月一日……鸡鸣而起,先於庭前爆竹、燃草,以辟恶鬼。”
第二十二章
褚蒜子轻轻皱眉,这次她与司马岳说好了,回褚府小住几日,不知出了何事,司马岳派人找到了褚府。
不一会儿,一名王府仆役随褚氏家仆上了堂,褚蒜子认得,是司马岳颇为得力的贴身仆役阿毫,问道:“有何事吗?”
阿毫恭恭敬敬地行了礼,道:“王爷派小人给王妃带了一盒点心。”说完,又给褚裒、谢真石见礼。
“哦,呈上来。”
打开食盒一看,却是一盒子海棠花糕。糯米粉拌上蜂蜜,上笼蒸好,又用模子压制成海棠花形。谢真石拈起一枚尝了尝,甚是清甜可口,笑道:“辛苦你了,下去用饭后再走不迟。”
阿毫随褚府家仆下去休息用饭,谢真石冲着女儿打趣道:“送给你的,快来尝尝。”
“阿母……”褚蒜子不依地道,也拈起一枚海棠糕,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口中顿时弥漫起淡淡的清甜,这清甜也滑入了喉中,渗入了心里。
第二日,阿毫又来了,却是带了满满一盒白羊肉,道:“王府里今日杀了几只羊,王爷想到王妃、褚大人均喜食白羊肉,便吩咐做了,嘱咐小人送来。”
这白羊肉,便是把新鲜羊肉,放入沸水中滚上几滚,然后换上清水,再加些橘皮去膻腥味,煮熟后蘸酱吃。
褚裒欣然道:“王府的手艺,倒要好好尝尝。”说完便夹了一块,蘸了酱料,细细品尝,咽了下去,点头道:“果然清淡,没有膻味了,也不似红烧那般油腻。”
谢真石冲着褚蒜子直笑,道:“且看女婿明日送何物来?”褚蒜子只觉脸颊上有些发烧,低下头去,心中暗嗔,“这人也真是,何必连着两天巴巴地送东西过来,倒叫阿母取笑于我。”
第三日,阿毫又来了,这次却不是食物,却是一纸便笺,带着海棠的淡淡幽香,正是司马岳的亲笔,写道:“蒜子妆次:府中海棠盛开,卿何日归家,与我共赏?再过几日,只怕花便有些败了。”一如既往,他的草隶翩然婉转,仿佛他的人就在眼前,在她的耳边温柔地低声询问。笺中还夹了一朵海棠花。褚蒜子伸出纤细两指,拈起海棠花,放在鼻前轻嗅,香气淡远绵长,想必便笺上的香气便是从这花染上的。
忽听母亲在耳边的笑语,把她吓了一跳:“真真留你不得了,明日还不回王府,只怕琅琊王要上门要人了。”
褚蒜子抬起头,看到母亲揶揄地笑;父亲捻须而笑;兄长撇撇嘴,翻着白眼,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心中又羞涩,又甜蜜。羞涩的是,不是与他说好了吗,回家小住,却每日变着法儿催,倒让她被父母取笑。甜蜜的是,他就这么想她吗,一刻也离不开她。
褚裒道:“住了三日,也该回去了。明日便收拾行装,回琅琊王府吧。”
褚蒜子道:“是。只是有些舍不得阿父、阿母。”
褚裒笑道:“琅琊王府并不远,王爷也通情达理,日后见面的机会还很多。”
谢真石眼珠一转,忽道:“说起来,琅琊王的封地我还没去过,要不,我明日与你同去?就不知女婿愿不愿意?”又对褚裒道:“在王府住一日,后日我便回来。”心中暗暗盘算,“蒜子还年轻,这次我帮她掌掌眼,看看王府中,是否有不安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