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之深, 罪无涯/白塔寺下(41)
……
沈家大院内,张凤兰到张向忠屋里打扫卫生,走过写字台旁,不小心将桌角的一本杂志碰到了地上,从杂志里洒落了一封信和一张照片。张凤兰拾起照片,不经意地瞄了眼,刹那间,她就楞住了,那熟悉的照片,自己早就丢在了老家,向忠怎么会带到京安了呢。她仔细看照片不像是原来的那张,相纸很干净,画面并不清晰,像是复制的。她拾起信笺,好奇地打开看,看完她惊慌失措起来,她明白了,是有人在威胁向忠,可向忠并没和自己说过。张凤兰在惴惴不安中度过了一天。
晚上,张向忠到家,看见母亲脸色很难看,问道:“妈,你生病了吗?”
张凤兰把张向忠拉到他屋子里,拿出那封信问:“向忠,你告诉我是有人在威胁你吗?”
张向忠脸色刷地变了色,无奈地点了点头道:“是那个住在西夹道的无赖,徐勇,他好像认识我们的一位老乡。我怀疑这照片就是照片上某个人的子女或孙子提供的。一时也说不清楚是谁。那家伙想敲诈我们钱,说如果不给钱,就要告发沈伯伯。”
张凤兰愈发的焦躁不安,问:“如果能把原版照片买回来……”
“妈!我不同意纵容这种无赖,我绝不会给他一分钱的。”张向忠咬着牙说道,继而安慰道:“您别担心,我上次已经咋呼他一顿,挑拨了他和我们那位老乡的信任,我觉得他不一定相信提供照片的人。”
张凤兰还是心有余悸,愁眉不展地摇着头。
“您别管了,也不要告诉沈伯伯,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张向忠毅然自信的样子令张凤兰忐忑不安的心得到些许的安慰。
……
翌日清晨,张向忠走出东夹道胡同口,准备坐公交车上班,看见徐勇坐在街边的早点摊上吃着小笼包子。他也觉得有点饿,今天早上母亲没起来做早点,很有可能是昨晚失眠了。他也走到早点摊,要了碗馄饨,坐到了徐勇的对面。
徐勇看到他,脸上的横肉抽搐了一下,随即咧嘴笑道:“怎么着?最近还好吗?”
张向忠用鼻子哼了声:“好。”
“你那天还真把老子给骗住了,事后老子想了下,你小子其实挺有血性的。其实,老子也没什么坏心眼,就是手头有点紧,你哪怕给老子借点,老子以后也绝不提这茬儿了。”徐勇像是在示好地退了一步。
张向忠没理他,只管低头吃馄饨。
“就1000元,我把原版照片还给你。真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徐勇亮出条件。
张向忠琢磨着,如果能花钱消灾也算比较好的解决办法了,1000元可以接受。张嘴骂道:“一张破旧的照片你也想卖天价,做他妈的的白日梦呢。”
“那你开个价,我听听。”
“这照片,我妈原来是有一张,后来丢了。看在是珍贵的老照片的份儿上,如果能买回来送给我妈做纪念,也不错,200元已经是底线了。”
“200元也太低了,不行,500,不能低于这个数!”徐勇严守价格底线。
“400元,爱卖不卖,反正我也没太大兴趣。”张向忠站起就要走。
“好!就400元,什么时候交易?”徐勇笃定了下来。
“今天傍晚六点,我下班后在桃树下等你。记住了,不是原版的照片不能交易。”张向忠说完向车站走去。
……
张向忠担心夜长梦多,谋划着尽快把那张原版照片买回来,这也许能消除母亲的心病。
张向忠在单位的食堂里简单吃了碗面,坐着公交车就回家了。
三月的京安,乍暖还寒,向晚的北风习习地吹在张向忠的脸上,令他更加警醒。他穿过幽深的东夹道胡同走到了拐角处,桃树枝上生发出许多的花苞,零星的几处枝头已绽开了粉白色的花朵,看着清新悦目。张向忠看了眼手机,时间大概是17:50分,还没看见徐勇的身影。他先去小卖部买了包烟,出来的时候,还是没看见徐勇的出现。时间已经过了18:00,张向忠心想这个混蛋难不成又耍无赖,要翻车啊,心里有点隐隐的不悦。
张向忠站在桃树下抽起了烟,他喷出的白烟随着北风飘散过了桃树后的一堵墙。他视线跟随着白烟注意到桃树后的那堵墙并不高,也就到自己的胸口处,所以透过疏离的桃枝,能看见墙那面的景观。那里应该就是白塔寺的院落了。由于白塔寺年久失修,寺院并不开放,白塔寺及其院落均归文物保护机构的管理,院子里有些乱,很多仿古的构建和木料堆在院落的东边。正当他观察院落其他方位的时候,徐勇突然从墙头冒出了一颗青亮的大头,差点吓着张向忠。张向忠骂道:“你Y装神弄鬼的干什么呢?交易时间都过5分钟了,你他妈的太不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