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之深, 罪无涯/白塔寺下(234)
李翔观察这别墅的外观,院墙较高,墙上还有铁丝网,心想,如果小洁被关在这里确实很难逃跑。
过了二十分钟,开锁公司的人来了,花了十分钟开了院门上的锁,又花了二十分钟才开了屋门的锁。
一众人涌进屋门,开灯后,屋内情形一目了然。
餐厅附近的垃圾桶内还有最近的厨余垃圾,碗筷都没来得及洗,全堆放在水池中,餐桌上放了两只空咖啡杯,其中一只只喝了两口。
“把这咖啡杯上的指纹都取一下。”李翔吩咐道。
书房里,满墙都是沈泓渊的专业类书籍,还有几本名著堆放在单人沙发旁的小桌上。
李翔戴了手套,轻轻拿起一本,随手翻阅,嗅了嗅,他仿佛能闻到宁新洁的气味。
二楼卧房内,李翔捂着胸口,观察着床铺,只有一只枕头和一条叠的整齐的夏凉被,他拿起闻了闻,一股宁新洁特有的体味冲击着他的记忆,他不由得感到抓心的疼痛,竟然红了眼圈,他在枕头旁发现了一根长长的发丝,颤颤巍巍地举起,他从直觉上就能断定,这就是宁新洁的发丝。他对她太熟悉了,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她的气味,她的声音,她身上的每一颗痣,她的点点滴滴皆逃不过他的眼睛。
……
宁新洁觉得眼前有刺眼的灯光照着眼睛,她睁了半天也睁不开眼,后来又觉得有些冷飕飕的,蜷缩着身子,随着她身子的蠕动,耳边响起咯吱咯吱的弹簧声。
过了一会儿,她逐渐觉得暖和起来,舒展了身躯,一腿搭上了什么东西,她猛地睁开了眼,发现四周是凄惨的昏白,她的腿正搭在沈泓渊的大腿上,她惊得收回了腿,猛地坐起,问道:“你怎么在这?”低头发现,他们正躺在一张陈旧的双人床垫上,四周的墙壁是水泥还是石头,她也分辨不清,屋顶压得很低,却是个斗拱的形状,就好像在一个陕北的窑洞里,门口挂着一个竹帘子。她又惊讶地问道:“我们这是在哪?”
沈泓渊与她共同盖着一床棉被,她一坐起,被子被扯开了一大半,沈泓渊伸手将被子向自己身上拉了拉,困倦地合着眼,嘴上哼道:“凑合一下吧,天快亮了。”
宁新洁心有不甘地站起,光着脚就要往屋外走。
沈泓渊骤然而起,一把将她拉躺下来,吓唬道:“别乱跑,外面净是耗子和黄鼠狼,小心得鼠疫。”
“我们到底在哪?”宁新洁问道。
“一个警察找不到的地方。”沈泓渊又平躺下来,将两只手垫到后脑勺,两眼空无地望着斗拱状的屋顶。
宁新洁心好凉,她觉得沈泓渊真是个疯子,好好日子不过,瞎折腾,骂道:“你到底图什么啊?走到这个肮脏的境地,你难道不后悔吗?”
沈鸿渊没回答她,闭上了眼睛。
“鸿渊,明天我和你一起去见警察,你自首吧,我会替你说好话的,反正你也没怎么伤害我,我觉得也不会判太重。”宁新洁跪在床垫上,语气温软,苦口婆心劝道。
“我不会让李翔抓住的。哪怕我化作一缕青烟也在所不惜。”沈泓渊轻蔑地望着宁新洁,就好像他正面对的是李翔的面孔。
“可为什么啊?你为什么要毁了自己,还要毁了我和李翔的生活?”宁新洁始终不理解沈泓渊做出这种蠢事的动机。
“如果我不毁了自己,就无法毁了你和李翔的生活,也就不能成就我的满足感。”沈泓渊冷笑道。
宁新洁躺在床垫上瑟瑟发抖。
沈泓渊把被子的一角抻过来,给宁新洁盖上,可她抖得更厉害了。
沈泓渊探出一只臂膀压在宁新洁的被子上,说道:“亲爱的,你别害怕,我向你保证,我只是想毁了你和李翔的关系,不想毁了你,我就是毁了自己,也要呵护好你,这点你不用担心。”
窑洞里的空气返着潮气和阴霉的味道,宁新洁感觉自己就像躺在阴冷的地狱里,身旁则躺着个阎罗。
几小时后,宁新洁再次醒来,发现沈泓渊已不见了。四周还是惨白的昏光,由于窑内没有窗子,墙上总是亮着一盏白色应急灯,这种灯在地下车库里有安装,一般都是充电的,在没电时,会自动亮起。她怀疑自己被沈泓渊藏在一个地下车库里。
她走到门口看见了自己的运动鞋,踏上后,挑竹帘走了出去。
不出宁新洁所料,窑外仍是地下车库那种长型密闭走廊,每隔一段距离,墙上亮着一盏白色应急灯;不同的是,这个长型走廊两侧并不是停车位,而是一个挨着一个的窑洞,如同她昨晚睡过觉的窑洞,但都是黑着灯的。凭着走廊上幽暗的灯光,她大概走了10米,发现远处走廊尽头,有两个分岔口,她所处的地形就好像一个“人”字形,她所在的走廊就是“人”字腰以上的部位,而走廊尽头的两个分岔口的延伸就好像“人”字的两条腿,分别一撇一捺地拐向不同的方向。她又走了10米,忽然看见右侧分岔口的拐弯处有两个人扛着东西进来,她停下脚步,仔细辨认,是沈泓渊和阿奎,两人正在抬一个单人床垫进来,然后靠在墙上。另外,阿奎还搬了几桶水和一个大纸箱子,都放到分岔口靠近走廊的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