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灯+番外(67)
天还没亮,曾绰就睁开了眼。
他触摸到了事实的边角了。
这时,他眼中透露着冷静,他也多了份筹划。
片刻后,他依旧同往常一样,吃了点东西,去干活。
陈力清晨起来,去看那小子死没死,结果发觉他奇迹般还活着,只好撇了撇嘴回了屋。
曾绰在割猪草的时候,寻找着一味草药。
芙溪草,外观和野菜差不多,根茎直立,叶呈大头羽状分裂,边缘有锯齿。之前村里有人误食过,上吐下泻,浑身无力,人如果误食过多,还会昏迷不醒。
依旧照常,傍晚时分,曾绰砍完柴,生火做饭。他将洗好的菜放在一旁备用。
曾绰不能上饭桌,只好坐在门外,等他们吃完了,他们会把剩菜全倒到一个碗里,而那就是曾绰的晚饭了。
他靠在门口的墙上,听到里面传来的话语。句句似刀,可惜他的心是铜墙铁壁了。
“那小子要死还不死,真是麻烦,你说啊,秀莲,咱们怎么把他弄走啊,如今收成一点都不好,养着这个人,过几年人大了,胃口也会大,咱们家根本养不起。”
“那你说怎么办,杀人可不行,损阴德的。”曾秀莲翻了个白眼。
“谁让你杀人,这不是还有别的法子吗?”
陈力凑近曾秀莲的耳边商量着,“就把他卖了呗,男娃子值钱,反正留着他也没什么用,不如卖了,给咱们家赚点饭钱。”
曾秀莲眼珠子转了转,“卖得出去吗?”
“这事我来办。”陈力说完扒了口糙米饭。
坐在门口的小男娃娃,嘴角却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岑沅番外(二)
“力哥,我肚子好痛啊。”
半夜曾秀莲腹痛不止,原以为忍一阵子就过去了,结果疼痛加剧,直到疼得头上直冒了冷汗,才不由地低声哀嚎。
陈力这么一个壮汉都被疼醒,疼得浑身无力。
两人上吐下泻爬都爬不起来,连个搭把手的人都没有。
到下半夜的时候曾秀莲和陈力彻底昏迷了。
一个瘦弱身躯推开门……
如今是下半夜,屋里黑乎乎的,曾绰点了盏煤油灯,提着灯进来的时候,带进一股微弱的凉风,煤油灯晃了一下。
曾秀莲是被一盆冷水浇醒的,她浑身无力,费力睁开了眼,发现曾绰正蹲在她面前。
她不知是吃错了什么东西,搞得半条命都快没了。“哎哟,疼死我喽,臭小子,快去找村里张伯。”
村里的张伯读过几本医术,平日里会替村里的人看点小病。就近的话,只能找他了。
可曾绰一动不动,在昏暗的光线下,曾绰一脸冰冷,在此刻显得有些诡异,
“还愣着干嘛?你皮痒了是吗?”曾秀莲趴在床上,刚想起来教训这小子,却发现自己手脚都被捆住了。
她气虚无力地骂道:“我怎么被绑住了,死小子赶紧快把解开啊!”
曾绰依旧面无表情,忽而说了句:“真是太吵了。”
他缓缓蹲下身拿起地上的鞋,直接往曾秀莲嘴里塞。
“呜呜呜。”又脏又臭的布鞋是陈力穿过的。那股子脚臭几乎熏得她要作呕,但是嘴被堵住了,呕又呕不出,熏得她神志不清。
曾绰发烧好了后,像是变了个人,本来就话不多,现在更是像块冰,话少还冻人。
“该说正事了。”
他又继续道:“你应该知道你是怎么把我拐来的,现在我问你答。如果不说真话……”
他将布鞋从她嘴里扯下。
曾秀莲顿时呸了好几下,“死小子胡说什么呢,我养你这么大,你就这么对你娘?”
他刚想说些什么,就被曾秀莲打断了。
养?
她管这叫做养?
可是他明明活得还不如条狗,吃的什么,住的又是什么?
曾绰是真的想笑,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可以对亲生孩子这样,以前他可以忍受,是因为曾秀莲是他母亲。
虽然现在还不了解事实的真相,但是他可以确定,曾秀莲绝不是他亲生母亲。
对于曾秀莲的质问,他并不打算同她吵架争辩。
他直接起身拿起一碗东西,往正睡着的陈昌宝嘴里灌。
曾秀莲被捆着,也没力气爬起来,她顿时慌了,虚弱说道:“你干什么啊,他是你弟弟,你要对他干嘛?”她使劲浑身的力气,喊出了这几句,但是声音还是比平时低了好几个度。
曾绰抬了抬眼看她,“问你就说,不然下一碗喂进去的就是□□了。”
“好好好,我说,我说,你千万别对宝儿做什么。”曾秀莲紧张又害怕,这小子忽然变了个人似的,害怕他发什么疯,只好先答应。
曾绰知道对还在襁褓里的陈昌宝做什么,比对曾秀莲本人做什么要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