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艺荷声情并茂地讲述当时的场景,主要责任都推给夏澜笙了,她说罢心有余悸地摇头,猛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对了,后来我听说颁奖礼仪是海京电影学院的。”陈艺荷抬手轻轻拍了下蒋经年的肩膀,“话说从我这论,你是我学弟,夏澜笙算你学妹,是吧?”
蒋经年嗯了一声,没有太多表情。
夏澜笙翻手机查了下,陈艺荷还真是大蒋经年几届的毕业生。
前辈给后辈的寄语环节,蒋经年认真地盯着屏幕,笔挺幽深的目光仿佛穿透屏幕与夏澜笙对视,他淡声道:“娱乐圈不是只有光鲜亮丽,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半斤八两,顶不起桂冠的。”
夏澜笙直接关了电视,拉过被子盖过头顶,如果不是狗男人提名华鼎奖,她犯得上报名选拔集训……吃了那么多苦且不谈,最后被气饱了回来的。
这是扣分项,分扣没了那一刻,离婚可以重提日程了,夏澜笙气鼓鼓地踹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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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夏澜笙被晚归的人吵醒。
蒋经年从身后抱过来,在她耳边落下一吻,大有继续昨晚的洞房花烛。
夏澜笙缩进被子里,不给亲。
蒋经年要掀开被子,夏澜笙闹情绪,闷声道:“你吵醒我了。”
“既然醒了,那就别睡了。”
“……”怎么就那么理直气壮?夏澜笙裹着被子不配合,“我要睡了。”
身后的人半晌没动静,夏澜笙竖起耳朵,片刻后,蒋经年起身下床。
人再也没回来,更别谈一句哄人的话,夏澜笙没见过比蒋经年更不会哄人的了。
夏澜笙第二天再醒来,蒋经年已经出去了,微信里一条信息都没有。
夏澜笙坐在镜子前,愤愤地按着粉饼,化淡妆掩盖黑眼圈。
夏澜笙今天一上午有课,苏夏挽着她的手臂,“你昨晚也没睡好啊?”
“恩。”
“也做噩梦了?”
“差不多吧。”气都气饱了。
和苏夏说话,夏澜笙想起她准备的礼物忘记带了,“你什么时候进组?”
“正要跟你说,明早就进组了。”苏夏撒娇似的晃夏澜笙的手,“我昨晚兴奋的睡不着,后来好不容易睡着就做噩梦,梦见剧组不要我了。”苏夏说到后面蔫巴巴的。
“你啊,别胡思乱想,”夏澜笙牵起苏夏的手,“要有信心,你是最好的。”
“你才是啊。”苏夏牵着夏澜笙的手边走边晃,偏头说:“你这签约都快2年了,毕业的话,公司是不是就会开始安排行程了?”
夏澜笙签的公司不是别家,是当下娱乐圈最热门的,也是蒋经年的所属公司,时光传媒。
夏澜笙当年结婚的附属条款之一就是签到时光传媒旗下,家里人不希望她进娱乐圈,蒋家也是如此,她非要进的话那就签蒋经年所属公司,有人看管着。
夏澜笙两年来没有任何官方行程,偶有私人的,还得向公司汇报,像这次华鼎奖颁奖礼仪,她都预先汇报给时光传媒了。
之前夏澜笙也想过,婚后生活恩爱的话,蒋经年从艺,她在家画画做个阔太也不错,眼下这个念头动摇了。
婚姻听家里落得现在天天被气饱的结局,如果再听话不进娱乐圈,她未来极有可能后悔,夏澜笙意味深长地说:“我再想想吧。”
中午,夏澜笙没吃饭,借口有事回家取礼物,“你晚上的时间交给我,我给你庆祝。”
夏澜笙打车回家,意外地发现蒋经年的鞋子放在鞋柜上,旁边放着一双黝黑发亮的新皮鞋,看鞋码不是蒋经年的,“家里有客人?”夏澜笙轻声问周嫂。
周嫂笑着点头,“蒋先生在书房和朋友谈事情呢。”周嫂扯起围裙擦擦手上的水,“小姐在家吃饭吗?”
夏澜笙摇摇头,她回卧室取礼物出来经过书房,她犹豫要不要去问候下,蒋经年能带回家的朋友,那必定是关系非常近的,近到可能知道他们的隐婚。
夏澜笙走到门口,刚要抬手敲门,注意到门没关严,留着一条缝,她并非有意偷听,步子刚抬起,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还能有谁?”一个陌生男子温润的声音,“你家阿笙啊。”
“我家阿笙?”蒋经年似笑非笑,漫不经心道:“她永远都不会是我家的。”
嗡,夏澜笙的手机突然震动,响铃旋即响起,书房的交谈声消失,脚步声响起,下一秒门开了条缝。
四目相对,一双扬眸怒涛翻滚,一双垂眸平静无波。
哒,哒,哒,书房内再次响起脚步声,人未到声先到,噙着笑意扬声问:“嫂子回来了?”
吱呀,门彻底开了。
一个寸头男,指尖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嘴角勾着笑,怎么看都像是个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