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掉男主当皇帝(189)
展雪按剑侍立在他身旁,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故而容落最信任他,即便是休息时,也愿意让他守卫身旁,从不离开半步。他从未向展雪吐露他所作所为的一切,也从未问过他有何想法,因为白衣剑客总像是一架极有效率的杀人机器。
——机器不会有任何的想法。
也确实如同机器一般,他从来不吐露自己心中所思所想。
他看着那个挺拔的背影,叫了展雪一声。
后者转过头来,恭敬地低下头去,“属下在。”
容落看了那俊秀的白衣剑客半晌,忽然笑了笑,“你有想过要成亲吗?”
展雪吃了一惊,更深地埋下头去,“……属下并没有,请王上放心。”
“我有什么可放心的……”容落半靠在软榻的一张隐嚢上,“我又没说要罚你,抬起头,站起来说话。”
展雪犹豫着站了起来,眼神仍有些局促,也不敢看向他。
“你跟了我好些年了,又是跟着我一起长大的,我虽然向来不爱管事,也少不得为你操心。”
“我……”展雪张口,正似乎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个侍儿在屋外叩了云板四声。
四声云板,这就是要紧大事的意思。
容落也不再难为展雪,只说了句,“下回再提。”看着他脸上现出如释重负的神色来,紧接着开门,紧接着转过身去开门,叫人进来通禀。
一戎装打扮的信使进来,见着他‘扑通’就跪下了,
“禀王上,北地王反了!”
容落从靠着的隐囊上起身,他长久病着,起身有点费劲,招手向身边的侍卫,展雪赶忙上去扶他起来。
“消息确实吗?”
“千真万确!三月十六在天涯关起的兵,行军五日,先锋营就过了洛口川,接连攻占了金琼关、金鸾关和洛城,寒江城守将许文昭望风而降。”
容落脸上却仍然是淡淡的,仿佛听见这个消息而言对他并不吃惊。
“这一天来的倒晚。”他坐在那里,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一般地说,“我早知道他有不臣之心了……只是没想到他能忍到今天。”
“安排他出宫,入驿馆去歇着,赏三月俸禄。”容落唤一个总管来,叫他带那传令兵谢过恩下去了。又请岳方成进宫商量对策。
也只过了一会儿的功夫,老丞相就到了。他如今约莫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形状,容姿肃重,颔下飘三缕美髯,凛然极有威严。自容鉴死后他似乎老了不少,原先掺着银丝的须发,如今已经华白大半。
他走进来行了君臣大礼,
“微臣见过王上。”
“老丞相快快请起,您是前朝老臣,如今进宫又是商讨军情大事,何必拘礼?”
不等岳方成坐稳,容落便看着他道,“北地还是反了。”
“王上可知道,他们凭什么造的反?”
“我已听说了。”岳方成斟酌着,并未立即就说,面色严峻。容落等了一会儿,轻声道,
“丞相说吧。”
“北地狂言是王上毒害先王,构陷公子怀璧,逼死御妻怀玉,此次起兵,为的是讨还这笔血债。”
容落面色无任何惊动,抬眼看着,“那么,丞相信么?”
“北地早有不臣之心,此等狂言……自然不信。”岳方成一口咬死了,容落也不再多说,问道,
“丞相可有破敌良策?”
“微臣心中已有计较,只是还要王上定夺。”
容落听了这话,面露喜色,本来苍白的脸颊也凭空多了一分红润的颜色。
“丞相请讲。”
“如今朝中,大多是经年老将。虽久经沙场,可毕竟不如北方锋锐正盛。因而一言以蔽之,此战只宜速胜,不宜旷日持久。”
容落手扶着桌角,面上有沉思之状,忽又问道,
“老将门中子侄一代,可有堪大用者?”
岳方成摇头叹了口气,“除却北地,天下太平久矣。跟着先帝起事的那一辈将领大多战死战伤。往下一辈,要么年轻不经世事,未知世事;要么纨绔,不堪大用。平定北地时只有老将军何英之子何冲,何子贞,见得出是半个将才。”
“怎么只说是半个?”
“善于治军,爱养士卒,这一点倒是无可挑剔。只过分谨慎,说到攻城略地,奋勇在前,这点又劣于其父。”
“那么,可仍点他为先锋,老将军何英为帅……丞相以为如何?”
“微臣也正是此意。”
容落笑,“如此,倒是我跟老丞相心有灵犀了。那么此次出兵,点多少人为宜?”
“北地此来势大,我们亦当点起倾国之兵应敌。”
“……会不会太过仓促?”
“不仓促。”岳方成撩起袖子,将手指在桌上只一画,“寒江城后的栖碧城,守军约有两千。栖碧城后便是岳王关,岳王关和玄水关互为掎角之势,过了这两关,便是银华城,这银华城可是进入秦安的最后一道屏障了!因此,栖碧城乃是我国颈项七寸之所在,绝不容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