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沉的声音透过耳机传过来:“《淮南子·修务训》中记述的‘神农尝百草之滋味……一日而遇七十毒’的传说,所反映的就是我们的祖先认识药物的艰难过程……”
叶上珠听他从中药的起源和中药学的发展,讲到中药的产地与采集,再到解表药中的发散风寒药中的紫苏叶、荆芥,发散风热药的柴胡,清热解毒药中的板蓝板,一直等,也没等到叶上珠的简介。
她寻了个机会说:“肖教授,讲讲叶上珠啊,我还没见过真的。”
肖子校转身,回头看了她一眼,说:“你不就是如假包换的‘真珠’嘛。”
围在他身边的学生闻言都笑了。
“叶上珠作为袪风除湿,活血解毒的中草药,夏季或初秋叶片未枯黄前,将果实连叶采摘,晒干或鲜用。”肖子校简单介绍了几句,忽而问:“我和你们说过,万花山有蛇,万一遇到了怎么办?”
有学生抢答:“别惊到它,等它爬走。”
肖子校点头,继续:“对于蛇来说,人类也是奇怪的生物,它怕我们,一旦遇到,不要慌,也不要跑,通常不会有危险。万一这条蛇攻击性比较强,挑事咬了你,对于治疗毒蛇咬伤的叶上珠就有发挥的空间了。”
叶上珠惊讶:“我居然还有这种攻效。”
肖子校笑了下,最后说:“万花生是有叶上珠的,那条路线我们过两天走,至于它的生长环境……”他瞥了眼喜助教:“喜树,叶助理要是等不及我讲的话,你找个时间先给她开个小灶。”
不似课堂的严肃,学生们本就很放松,听肖子校这么说,眼睛都在喜树和叶上珠身上转,更有跟着起哄的。
叶上珠半点不在意,还悄悄朝肖子校抱拳表示感谢。
喜树却是个脸皮薄的,不好意思地脸都红了。
肖子校笑了下,拍拍他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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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基地,叶上珠把手机塞到余之遇手上,让她看肖子校讲课的视频。
余之遇看着镜头里拿着对她而言只是一株草的肖子校,他眉眼舒展,语气不急不徐:“南柴胡生长于湖北、四川、安徽等,柴胡味辛苦,性微寒。入肝、胆、肺经。芳香疏散,可升可散,长于疏解半表半里之邪 ,又能升举清阳之气,为治疗少阳证要药……”
那么拗口的性能特点,快赶上文言文的难度了,他是怎么记得那么纯熟的?
几段视频看下来,余之遇确认,肖子校没带任何的书本,真的就是随走随讲。而他专注讲解的样子,迷人的不行。
认认真真看到最后一段视频,镜头前,他侧身往后看了眼:“再记不住,梁野,回基地操场跑圈。”
镜头外有个男声略勉强地应:“……哦。”
叶上珠在这时抢过手机,翻出一张明显是偷拍的照片怼给她看:“他就是梁野,今天被肖教授点名数次。”她笑的贼贼的:“图书馆里向你要微信的小弟弟哦。你说,肖教授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要不干嘛总是关照他?”
余之遇这才知道小奶狗叫梁野,回想昨晚不过是有人给她打个电话,某人都要管的情形,她故作淡定地说:“被格外关照进步才快,没准会是第二个喜树也说不定。你鼓励他考肖子校的研究生啊,名师出高徒,以后一定大有作为。”
叶上珠听得直乐:“亏得人家还拜托我,请你不动声色地替他和肖教授解释下,我看你不煽风点火他就该偷着乐了。”
余之遇继续做她的方案,边敲键盘边说:“谁让他满食堂喊我师母,教训。”
叶上珠忽然想到什么,话锋一转:“你白天在学校碰到那个林讨厌了吗?”
“谁?”等反应过来她是指林久琳,余之遇抬手敲了她脑门一下:“又胡说八道,你给我老实点,别招惹人家。”
“我这不是担心你被欺负嘛。”叶上珠盘腿坐在床边,胳膊肘拄在腿上:“我看她明显是肖教授的爱慕者,那些药学生又都喊你师母,她不视你为眼中钉啊?别说你不知道女人的嫉妒心有多可怕。”
关于肖子校和林久琳之间的关系,余之遇没打算告诉叶上珠,她说:“别说人家一天都在下面的村屯搞教育宣传根本不在学校,即便在,我和她也是井水不犯河水。你专心把工作做好,再抓紧时间搞定你那棵大树,我的事少管。”
叶上珠微眯眼睛,自言自语:“反正我觉得她不简单,昨天还往肖教授身边贴,今天拍照时又一副受气小媳妇的姿态,做给谁看啊。我看她是憋着大招,等我们走了向肖教授发呢。”
经她一提,余之遇才意识到,肖子校的课程安排和支教工作都是一个月,照理说她和叶上珠肯定要先走,而林久琳,是要留到最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