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感染到余之遇的火气,草药更凶了几分,眼看着就要把林久琳扑倒。
余之遇终于出声制止,与此同时,她抬起手,重重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她动作太快,饶是肖子校疾步奔过来,也未及阻止。
他扣住她手腕:“你干什么?”就要察看的脸。
余之遇躲开他的手,看着跌坐在地上的林久琳:“我本该替叶上珠也还回来。但她所承受的,皆是因为我。怪我心软,没早早把你从临水赶走,更可恨的是我居然还同情过你,我现在都怀疑,那天我在厨房外听到的你和谢梅的对话,是你故意说给我听的!所以,这一巴掌,算是给我自己的教训!”
最后,她目光犀利地锁定林久琳,一字一句道:“我要的不是中医大处分你,你回南城若不主动辞职,我势必闹到让校方辞退你!从前你怎么纠缠求和我不计较了,但我不能允许日后你再以同事之名在我男朋友面前恶心他!”
比当年分手更绝望,林久琳跪倒在地上,泣声:“子校!”
肖子校没有回头,只用惯常冷漠的态度说:“一次不忠,终身不用。你好自为之。”话落,他牵着余之遇的手离开。
刚走到宿舍楼门口,肖子校正欲借着楼前微弱的灯光看她的脸,余之遇想到什么,又往回走。
肖子校不解:“干嘛去?”
余之遇边走边说:“没过瘾,再打她两巴掌。”
肖子校站在原地没动。
余之遇走出几步,见他没跟上来,回头:“你都不拦一下吗?”
肖子校眉心微蹙,屈指敲了下手腕:“几点了,还睡不睡?”
余之遇扑哧一声乐了,走过来拉他的手,“睡睡睡,马上回去睡。先陪我办件事。”
肖子校反握住她的手:“先让我看看脸。”
余之遇不以为意:“没事,打自己我能用多大力,你当我傻吗?”
“没看出来有多聪明。”肖子校嘴上回敬她一句,任由她拽着自己往叶上珠被蛇咬的方向去。
半路余之遇看到了草地上的一束花,她捡起来:“这是那棵大树给叶子准备的惊喜吧。”
先前和喜树聊天时,他提到惊喜,余之遇隐约记起先前把叶上珠带回来时,在路上看到了一束花。当时太急没心思捡,事后想想才明白是怎么回事。肯定是喜树带着花要向叶上珠表白,听见她的叫声,什么也顾不上了,扔了花跑去救人。
肖子校笑了下,“他下午上山采的,躲躲藏藏的深怕叶上珠看见。”
居然是他采的各种野花。余之遇好奇:“不会都是中草药吧?”
“都是。”肖子校指指其中几株果实长在叶子上的植物,说:“这是叶上珠。”
余之遇弯着眼睛笑起来,“看来那棵大树也没有那么木讷。你教他的?”
肖子校领着她往回走:“我是他的研究生导师,不是情感导师。”
余之遇不吝夸奖:“别谦虚,教授你是全能导师。”
肖子校没继续这个话题,他问:“什么时候知道的?”
余之遇没装糊涂,她说实话:“上次你家校总喝醉了说的,他自认破坏了你和林久琳的感情,怕失去你这个弟弟,不敢问不敢道歉,说自己不配有女朋友,活该陪你做单身狗。”
肖子校显然是没想到哥哥单身至今是因为怀着这样的想法,他沉默了几秒,不自觉握紧了余之遇的手:“我没怪他。”隔了片刻,他说:“我其实也不确定他是否知道我和林久琳的关系。”所以才对当年的事绝口不提。
还真是亲兄弟。都有怀疑,却在不确定的情况下,都不肯问,不肯说。
余之遇无语:“你们男人可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亲兄弟,有什么不能说的,大不了打一架呗。”
肖子校没说男人和女人的思维不同这种话,他笑了下,“所以那天那么紧张,怕撒谎被我发现,联想到林久琳?”
余之遇也没否认,她说:“有那么一瞬间确实那样想过。最主要的是,我坦荡,诚实。”随即她啧一声:“多大会功夫,你提林久琳几次了?还有刚刚,你偷听了多少?”
肖子校微拧眉回忆了下:“不多,从你说我瞎过时起。”
余之遇:“……”
肖子校揉揉她发顶:“还知道带上草药,倒挺听话。”
“她送上门来,我不打醒她,都辜负她的勇气。在不清楚她战斗力的情况下,未免吃亏,自然要带个帮手。”余之遇说着,轻轻揪了下草药的耳朵,表扬小家伙的表现。
聊到这,她站在肖子校面前,说:“我任由草药咬了她,算是替叶上珠还回来,我不觉得有错。但是,你此前维持的风度教养好像被我这一下子毁了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