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手里本没有百创的任何把柄,只因为涉事其中,百创不放心。
“如果安家和其他消费者的孩子确实是因为吃了那款感冒药而发生了生命危险,甚至死亡……”陈修抹了把脸,“我和小美担心,我们强行离职会有危险。”
他们因拥有良知而不愿接受百创的封口费;他们又害怕,百创将他们的逃避视为揭发检举的企图,近而不肯放过他们。
回南城的路上,余之遇的脑海里反复回想陈修最后的话,他说:“我在医院见到那孩子的妈妈时,她
疯了一样的哭,可见孩子对她来说有多重要,她怎么就不追究了呢?”
叶明远说安家接受了赔偿,销毁了病例,搬家了。
余之遇不是母亲,她无法体会一位母亲失去孩子的痛。可作为女儿,她深知妈妈有多爱她。和陈修一样,她也不愿意相信,安家的女主人放弃了身为母亲追究的权利。
余之遇把车停在江畔,她仰头望向天空,似是要借由那满天的红霞舒缓内心的压抑。末了,她随手拍了张堪称大片的天空的照片发给肖子校,倒没别的意思,只是单纯地分享。
结果,肖子校回复:【我也想你了。】
余之遇:【???】
肖子校解释道:【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余之遇:“……”所以,我给你发天空的照片,你以为我在说想你?
余哥佩服肖教授强大的思维与满腹经纶。
晚上两人视频,肖子校问及去青城的收获,余之遇一五一十地说了。
针对安家是否该接受赔偿,肖子校说:“你内心应该是在拒绝安家人因为金钱而放弃追究百创的这种可能性。你要明白,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在无可挽回的情况下,是和百创死磕到底,还是接受赔偿和解,并不是多难的选择。安家势单力薄,以个人之力对抗一家市值几十亿的企业,绝对是吃力不讨好。妥协,不足为奇。”
道理余之遇都懂,只是情感上一时无法接受。
她有点孩子气地问:“那要是我出了意外,你也会这样权衡利弊吗?”
肖子校闻言眸色一敛,语气陡然严肃起来:“我不接受这种假设。之遇,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绝不冒险,我希望你不是信口说的。”
余之遇顿觉这种假设无聊又吓人,笑着找补:“我这不是心情不好,想你安慰我嘛。”
肖子校看了下时间:“你现在收拾行李出发去机场,赶得及飞明阳的航班。你过来,我当面安慰你。”
余之遇嘁了声:“别想骗我过去回答你的问题。”
肖子校偏头笑了下,想到那天分别时,他问她的拥抱代表何意,她沉吟了片刻,四两拨千斤地答:“嗯,下次见面告诉你。”
肖子校只有叹气的份,他用力搂了搂她,
低声威胁:“不能令我满意的话,就提前想好后果。”然后在她臀上轻拍了下,松开她进了安检。
肖子校由着她敷衍过去,把肖太后那获得的信息告诉她:“我家太后通过在青城市的同学找到了那位接诊医生,对方已经答应,只要你有需要,可以提供安家那位小患者的门诊病志。”
居然这么顺利?余之遇本以为需要她和那位医生见面,费一番口舌才可能说服他作证。眼下看来,说服的工作是由校家的女主人肖太后做了。
想到不用面对他的家长,余之遇很乖很温柔地说:“你替我好好谢谢阿姨哈。”
肖子校看她一眼:“等时机到了,你自己当面谢。”
什么时机,不言而喻。
余之遇趴在桌案上,把脸埋进胳膊里。
肖子校因她怂怂的样子笑了,“知道你还不想见他们,放心,不勉强你。”
余之遇露出一双眼睛,问:“你都猜到了是吧?”
不是猜,是懂她。和见校谨行不同,在两人关系未定的情况下,尤其他还不在场,余之遇必然是不愿意面对他家那两位大家长的。所以,当肖瑾瑜开挂似地完成儿子交予的任务,提出当面和余记者说时,肖子校拦住了。
他说:“妈,您会吓到她。”
肖瑾瑜好不乐意:“瞎说,我怎么会吓到我未来儿媳妇儿呢,我捧着求着她收了你还差不多。”显然,校谨行已经把肖子校在追余之遇的事情和盘托出。
肖子校笑了声:“您这么迫切,好像我没人要。”
肖瑾瑜像训小校总人模人样还是个单身狗一样犀利,毫不客气的怼道:“不然你以为自己行情很走俏?!”
三十岁的单身狗教授:“……”无力反驳。
面对余之遇,肖子校安抚道:“你不要有压力,我的父母从小便尊重我和大哥的一切选择。况且,凭余哥的魅力,他们也会很喜欢很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