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长宁+番外(95)
她梳起了她厚重的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看着那巧笑嫣然的眼睛。季言漪发现了不一样的她,她也可以那样美丽。
之后她便在府里练习琴棋书画,为了父亲投在她身上的眼睛,更是为了能有资格并肩站在他的身旁。
可季言漪无论练习地再好,父亲也不会看她一眼。她以为只是因为她不够出色就更加没日没夜,废寝忘食地练习。
直到那次冬日,季言兮看到她手中的手帕,上面带有零星兰花,最右下角有一个“钰”字。就想起几年前寒山寺中那雍容矜贵的白衣少年,妒火中烧,就要把手帕拿走。
季言兮看到季言漪一直向她追着要,求把手帕还给她,就起了捉弄之心。把手帕扔到了冰湖里,顺手把季言漪也推了下去。
果不其然,季言漪生病了,病的很重,脸色通红,口干舌燥,身上无力。因季言漪身边没有其他丫鬟,只有一个忍冬,还被嬷嬷给调走做事了。
季言漪觉得口渴的厉害,就忍住身上的病痛从床上爬起来喝水。结果桌上的水早已凉透,不能喝了。
她就只能走出去找忍冬,苍白的手无力地扶在走廊尽头,想要发声,却只能冷的蜷起身子瑟缩在一角。
季言漪不知道她会听到一个秘密,让她心痛地无能为力的秘密。
看着在偏僻角落里的玉姨娘与贴身嬷嬷,季言漪觉得眼泪无知觉地滑落出来,眼前一片模糊,脑子也一片空白,身体无力地连哽咽的声音都发不出。
原来母亲是被玉姨娘用□□害死的,根本不是病死的。
在此之后,季言漪变了。变得不再单纯,不再退缩。只是性格更加地内敛,不怎么再说话了,眼神更加温柔,同时深不可测。在每天晚上都会去看那空中的圆月和空中飞舞的桔梗花瓣。
季言漪去与玉姨娘周旋,争夺母亲的嫁妆,要回母亲的商铺,她的生活也终于好了一点。
在那个平静的午后,她照常去看护母亲商铺的生意,却在那时看到了她日思夜想的人。纵然十年未见,两人都已长大,但季言漪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当年寒山寺的温柔少年。
那双如明月般的眼睛依旧没变,让人陶醉。
她也知道了他的身份,原本以为他的身份绝对不低,但没想到却是如此地高不可攀。当今六皇子,退敌有功的凌云将军,还未及冠便已封王,隆德帝现在面前的红人,京城里女子都想嫁的如意郎君。
她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相府嫡女,他也不记得她了。
季言漪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无比心痛与嘲弄。原来她再怎么努力也没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
在元钰要走的时候,季言漪还是忍不住去看他。手里捏着那洗了无数次的手帕,攥着那心中的最后一丝希冀。
在她把玉姨娘谋害母亲的证据放在父亲面前时,父亲那漠不关心的态度让季言漪绝望。原来父亲早就知道母亲是被谋害致死的,而她早已是一个被众人蒙在鼓里而不自觉的对象。
季言漪初次尝到了什么是心痛,一个人偷偷地在夜里哭泣,觉得前路黑暗而迷茫。看到一丝亮光就忍不住去追逐,无论会有什么样的代价。
她毫不犹豫地接过了元钰给她的玉佩,即使知道这是利用,但那又如何。因这是她现在唯有的希望与亮光,即使后面是万丈深渊,会跌的粉身碎骨她不会后悔。
她把季言兮在大庭广众之下衣服掉落,丢尽脸面,无人敢娶;把玉姨娘送到了庵堂,从此青灯古佛,不能再回京城;让继母砸坏祖母心爱的瓷器,惹祖母生厌,让两人自相残杀……让全丞相府的人知道她的手段,得到应有的代价。
季言漪觉得她从来都不是什么良善之人,父亲为了权势可以抛弃母亲的生命,一个从根处就已经开始烂掉的家族无药可救。
她在赏花宴上崭露头角,惊艳四座,众人都夸赞道:好一个风姿绰约的绝色佳人。
之后有人提亲,她都千方百计地拒绝,表面上她是为了以后的生活不被牵连,只有内心深处告诉她是在等心中的他,等他来娶她。
她依旧会每天都会在小院子的石凳上,在那明月下,品着茶,看着书,闻着桔梗花的香气,给自己一个自然宁静的世界,给心中的他想念的时间。
在他在那片漫山遍野的桔梗花田中,在那明亮的月光下向她告白时,只有她知道内心是多么地高兴,忍不住冁然而笑。
她等这一刻等的太久,久到发现想他念他已成为刻于心底的习惯。
月亮和桔梗花依旧和十几年前的一样,只不过这次她不再是一个人,身边多了那个如月如诗画般的白衣男子,似把青砖地面都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