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因为月光的映射变得更加明亮。

傅文笙嘴角微抬了下，抿唇道：“你高中毕业以后，最想干什么”

宋雨彤被傅文笙这没头没脑的问题；搞的有些措手不及。

思索了良久才冒出一句：“希望我能去一个没什么人认识我的地方上大学；然后开始重新……”

“不过——

你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宋雨彤觉得有些奇怪，傅文笙不像是会问这种问题的人。

反问道：“你呢，毕业后最想干什么？”

“我——要出国了。”

宋雨彤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里突然变得空落落的。好像没有了寄托一般。她低头抿着嘴；鼻头有些发酸，声音颤抖的对傅文笙说： “那恭喜了，既然你已经决定好了，就别再回来了。”

气氛就这样，僵在了半空。

沉默了良久傅文笙才开口道：“小跟班，要好好活下去。后来傅文笙就那样匆匆的；消失在了她的生活中，没有半点痕迹可循。

像是做梦一般，两人都没再联系对方。宋雨彤感觉自己已经习惯有傅文笙在她身边；事事罩着她。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太自私了，总想让傅文笙留在身边保护她；这不公平。他应该有他要追寻的东西，一直帮她收拾烂摊子算怎么回事。

她对自己感到厌烦，也不想继续耗着傅文笙；索性放他离开。傅文笙对着被子里的人说了半天，见没人回应他;才缓缓拉下被子；看见宋雨彤这会儿已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脸上还挂着泪痕。

嘴里含糊的嘟囔了一句：“后……悔……什……？”

也不管她是不是真的能听见，傅文笙抬手轻搓了搓她的脸；认真的回了一句：“全部”

接下来的日子，宋雨彤根据医院的安排；开始了复健。傅文笙倒是偶尔来看她那么一两次。

期间；于苗苗带着一束康乃馨来看她；聊起她妈妈，已经开始和她继父办理离婚手续了，她也开始接受心理治疗，打算转学。状态比之前看上去好了许多。

还和宋雨彤道了歉，那天她是故意把地点选在学校，为的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给她继父把虐待女儿的罪名落实；让她和她妈能早日脱离苦海。

宋雨彤刹时间；还有些难以置信，现在的于苗苗；和之前那个胆小安静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那……跳下去，也是你……计划好的？

宋雨彤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不是!” 于苗苗连忙摇头否认。

她是利用了宋老师，可她真没想过会连累她。只不过当时听着她继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她；羞辱她，才会一时冲动，想着干脆跳下去算了。

“只是没想到会连累您，实在对不起。”

于苗苗还是有些过意不去。宋雨彤什么也没说，至少于苗苗赌赢了；不过是孤注一掷了些。

临走时，宋于彤对着于苗苗道：“好好活下去，然后……记得重新开始！”

像多年前对自己期许的那样

————

等于苗苗走后，她看到插在康乃馨里的贺卡，上面写着：“宋老师对不起；祝你早日康复。”

希望下次相见时，你会是更好的模样。

复健效果不错，已经能下地走几步了。不过傅文笙还是不让她多走，借了把轮椅偶尔推着她；去楼下晒太阳。

关于她的事情；傅文笙一件都没问过。

她也同样没有问傅文笙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再一次默契的心照不宣。每天除了做复建，就是去花园里晒太阳。

前面还艳阳高照的天气，这会已经变得昏暗下来，云也像是要坠下来似的；乌压压的一片。傅文笙只好又带着她，原路折了回去。

医院的大厅总是嘈杂的，挂号的队伍排的冗长。空间显得溺毙又拥挤。

脑海中闪现着一幕幕不好的回忆，宋雨彤感觉自己紧张的快要窒息。

傅文笙注意到宋雨彤脸色惨白，嘴唇发青。心下焦急得推着她；直接回了病房。

一把将她抱上床，按下护士站的呼救键。看着医生和护士从外面跑进来，将病床前挣扎的宋雨彤围堵住，注射着抑制剂。傅文笙才悄无声息的退出病房。

莫姚和黎正赶来的时候，宋雨彤已经平复下来，昏睡过去了。看着站在病房门口，望着宋雨彤的傅文笙。莫姚觉得奇怪，用眼神瞅了瞅黎正。

黎正也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明白。宋雨彤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床头只开了一盏黄色的头灯，窗户外面星星点点的亮着光。

莫姚打完电话推门进来：“你总算醒了。”

扶她起来，倒了一杯热水给她。才坐在床边欲言又止的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