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人也不打算理她了,抬脚,便如走平路一般走下去,一边走一边道:“你反应太慢,欠她一条命。”
什么鬼!
他一脚走了下去,没入檐下的暗影里,又道:“也欠我一个人情。”
啥?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做什么?
他站在刘家的大门口,微微仰头,似乎在看什么,道:“又不齐整了。”
文臻还没反应过来,忽然身子一斜,一个倒栽葱栽了下去,天旋地转之中,忽觉脚上一紧,再睁眼,天地都倒了个个儿。
眼前是泥地,她挣扎着眼睛往上看,看见青色的檐角,和一方被檐角割裂的天空。
身子晃荡,撞在什么硬硬平平的东西上,砰砰作响。
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倒吊在了一处门檐下。
果然是神经病!
好在手中碎瓦没丢,她腰力不错,一使力翻身而起,拿着碎瓦要去割脚上的绳子。
那动作超级费力,做了一半她力竭将落,忽觉不对,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对面悠荡,她抬眼一看。
对面,刘家,一模一样的门檐,一模一样的大门,一模一样的门梁正中的位置,悠悠荡着一个人。
那人头发披散,鞋掉了一只,脖子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垂下,一阵风过,风吹开她遮面的长发。
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文臻脑中轰然一声。
砰地落下。
脑袋撞在门板上。
金星四溅。
晕过去前一霎,她脑子滚滚奔过,一万匹羊驼。
------题外话------
1、阔别三载余,亲们依旧在,感恩。
2、大家应该都知道,写书这东西也是熟练活计,太久不写,实在是手生,事务又繁杂,至今犹在艰难地找感觉中,我原以为我可以轻松渡过,但现在发觉并没那么轻松,所以,如果一时大家也没找到读我书之前的感觉,也请多见谅,提前谢谢大家的包容。
3、感谢开文前后我不离不弃的死忠们为我所做的一切,感谢花费很多精力为我修改封面的江湖橙子。
4、那些评论、收藏、礼物、都是你们的给予,长久离开造成的忐忑有多重,你们给我的抚慰就有多厚,哪怕从头开始,也因此拥有了力量。
5、更多的话在开文的公告里,那是写给你们的最真心的文字。
6、我已归来,愿与你们,重新相爱。
第二章 黛X芬奇遇记
二月春风,似剪刀。
文臻睁开眼睛的时候,心中最先浮现的就是这句话。
这剪刀特么的可真利啊,冰锥子一样刮在身上,擦擦擦一路过去,文臻觉得自己表皮细胞一定死了一层。
这么利的剪刀,适合用来剪老菜根……
近乎炫目的天光直刺入眼,刺激得文臻眯起眼睛,眼前是天空,天空两侧有红砖的墙一路延伸,好像自己躺在了某个巷子里?
文臻记得先前在刘家的屋顶,好像看见附近不远就有一条比较隐蔽的巷子。
是谁把她拖过来的?
这个念头没转完,就听见轻轻的一声疑问。
“咦?这是什么古怪衣服?”
声音很清澈,少年声,却不够劲儿,透着几分骨血中的虚与弱。
文臻睁开眼,就对上另外一双眼睛。
眼睛和声音一样清澈,文臻第一次明白什么叫“乌溜溜棋子般”的瞳仁,简直是两颗品质最好的黑得发亮的大黑枣。
睫毛也黑,也不知道是沾染了雾气还是水汽,微光闪烁,和发色一般泛着鸦青沉羽色,文臻觉得未干的上好发菜也不过如此了。
美色如美食一般让人沉醉,以至于文臻有一刻恍惚,然后才发现对方手里的剪刀,亮闪闪,尖利利,何止能剪老菜根,剪椰子蟹都一刀斩。
刚才就是这把剪刀?
是哪里发生了误会让她想起春风的?
真是对不起春风。
想到风……为什么肚皮凉飕飕的?文臻低头一看——卫衣已经被剪成两半。
下一秒尖叫准备冲到喉咙口。
“啊!”
有一瞬间文臻以为自己拥有了意念发声的异能,再一看原来是对面的黑枣发菜,被她的忽然睁眼惊得一蹿而起,手中剪刀抵着的那块粉紫色的布也被挑起,在日光下划过一道暧昧的弧……
那小小的一条布,在日晕中飞舞,如船、如月、如两节刚煮熟的藕……
哦买葛我的黛安芬!
文臻这辈子腰力都没这么好过——一跃而起,直蹿三尺,长长伸出的手眼看能碰到罩罩带子的边缘,然而那黑枣发菜惊慌之下,好死不死转了个身,手一扬。
文臻到手的藕飞了。
一阵马蹄疾响传来,此时巷口,正好经过一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