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大佬失散多年的白月光(222)
只能站在原地,目送她噙着笑走远。
也是在这一刻,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现在所面对的这个人,哪里是心机深沉。
甚至都不算得上是大人口中的,有一点品行问题的坏孩子。
这就是一个恶魔,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
早上六点半。
天色渐亮。
荒废已久的福利院门口却再一次围满了人。
他坐在警车中,看着外边的聚集的人群和拉起的黄线,直到嘴巴中的呼出的热气将车窗晕染成一片白色,再也看不清什么后,才收回视线。
“小朋友,不用担心,一定没事的。”
一边的警|察姐姐看出他的不安,拍拍他的肩,指着停在前边的救护车安抚道:“那个小朋友一定没事的,你看救护车都过来了。”
他摇摇头,询问:“我可以出去透透气么?”
“就下去走走,你可以在旁边看着我。”
又补充了句,终于得到那姐姐的点头,俩人一起下了车,也没进去,就站在黄线外边。
看着那些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围观人群,还有萦绕在耳边的——
“听说这福利院的音乐室里又死了个人呢,唉……一年前,也是在这里……这福利院怕是中了邪……”
“死了?”
“你不知道,刚刚那些医生都直摇头。”
“唉,可惜了,听说还是个四岁的孩子,今天还是她的生日呢。
“……”
他在一旁安静地听着,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抬眸看了眼紧跟着他的警|察。露出个乖巧讨好的笑。
就这么走了几分钟。
终于寻得机会,他趁着这姐姐和其它人说话的间隙,一把挣开,往那废弃的大楼中跑去。
耳边是呼啸着的风。
“拦住他!”
“拦住那个孩子,别让他看到现场!!”
身后的喊声不绝于耳。
他甚至都听见了他们的脚步声——就在他后边,几步远的地,如影随形般跟着。
他却没管,眼中只剩下那走廊深处的音乐教室。
“呼哧—呼哧——”
有汗坠落。
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成她温软的笑,和那句如同诅咒般的——我没有刻意避开摄像头,但是不知道她能不能支撑到你们来了。
怎么会支撑不住呢?
明明,昨天早上还笑着对他说今晚想吃番茄蛋汤的人——
漫长的走廊终于跑到了尽头。
因为缺氧而产生的白光逐渐消逝,变成扎眼的红。
血,都是血。
先是倒在门口的cookie,然后是伏在cookie身上的她,白裙染上血污,下面露出一截扭曲着的小腿,后边跟着长长的一条血痕,一路延伸到后面的讲台。
她是爬过来的。
突然意识到的事实,让他彻底崩溃。
整个人顺着墙角滑落下来,瘫坐在地上,瞪大了眼,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发出几声近似于呜咽,又像是低吼的声音。
“好了,小朋友,快回去,这不是你该看的东西,跟我回去,放轻松,孩子!”
身后传来警|察的声音。
紧接着,他也被拦腰抱起,眼睛也被盖住了。
鼻腔内的血腥味逐渐淡了下去。
可那如影随形的仇恨和痛苦,却如藤蔓般缠绕了上来。
他死死咬住牙关,眼间有泪倏然而落,落在攥紧的手上。
林—牧—黎。
林牧黎!!
他愤怒的大喊起来,突然爆发出来的力气让警察都控制不住,险些被他挣脱。
一片混乱中,只有救护车的声音,格外刺耳。
……
晚上十点。
红灯闪烁。
像是血,又像是生与死的界限。
他坐在急救室的门前,衬衫上全都是方才不小心沾染上的血,他却没管,只是直愣愣地盯着那紧闭的大门。
直到几步远外的哭声将他唤回。
那是谢愉阿姨,或者其他什么人,他不知道。
世界只剩下眼前不断闪烁着的红灯。
不时有医生出来,拿着各种各样的文件,要谢叔叔签字。
骨折,胃穿孔,未知药物可能引发了细菌感染。
每一个词都不太好。
等第三次听见病危通知的时候,他终于反应过来这些文件和通知代表着什么。
——她就在里面。
——随时都有可能离开,带着所有的记忆,所有的过往,总是带着光的浅茶色眸子化为死寂,化为地里的小小一捧。
冰冷的湿意顺着干涸的血漫上脖颈,他哆嗦了下,终于埋下头,呜咽起来。
——他再也见不到她了。
“小洵?你还好吗?”
头上覆下双大手。
他听见谢景淮的声音,睁开眼睛,攥着他衣袖的手不断收紧,像是要获得支撑与肯定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