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播变直播，不算抄袭。

但是李默做了五个多月的录播装置，方初三天就做出了直播装置，不能说没有借鉴。

前所未有。十分新奇。用途广泛。柳元没道理拦着。例会全员一致通过，发表。

方初爱色也爱钱，有了新发明之后，不再穿梭于小巷子寻觅小帅哥，而是挨个拜访大户人家，兜售录像产品，要价千两黄金。

销路不好。

恰逢一年一度的军队检阅。女帝将会端坐在高台之上，各地驻军派小队前来接收检阅，展示士兵的精神面貌，展示新发明的兵器，展示配备的盔甲，展示武装力量。

方初的机会来了。

女帝面前，绝不能出差错。正式检阅的前七天，各小队就已经抵达京都，准备彩排。

方初买通关系，走进了彩排现场，架好这标价千两黄金的装置，调试，配合徒弟千里传音，在多处茶馆播放了彩排实况。

这下一传十，十传百，百姓都知道了国师府有个新奇玩意，可以让人像有千里眼一样，看到很远很远地方发生的事情。

可把方初累坏了。徒弟说，茶馆普遍反映，只能看见影像，听不见声音，一边夸它新奇，一边骂它不好使。

方初当然不甘心，现场设计了半天咒语，想把声音一并传到各个茶馆，怎么调试都不成功，急出了一头一头的汗，后背衣衫湿了又晒干，晒干了又汗湿。

柳元当然听说了这件事，讲给李默听，问她什么感受。

李默的录像技术被剽窃，当然不开心。但低微身份暴露之后，柳元的照顾已经让她十分感激，剽窃之事的不满，未敢向柳元多言。

“哎呀，不至于吧，你连跟我都不敢说实话了嘛。那当初是谁天大的胆子逼着我让你进天权阁的？”柳元打趣。

“贱奴知错，请主人责罚。”

“行了行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说，这技术，如果被滥用了，该怎么办？”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本来想拿到例会上讨论的。如果有人记录下来很多段影像，经过删减和拼凑，改变语言环境，就可以让表达的意思背离说话人的本意，给说话人造成麻烦。所以我才没在那篇报告的演示装置里加上声音。”李默认真起来。

“你说的也是一个隐患。但我想说的滥用方法，几乎没有技术含量，甚至不用删减拼凑，只要记录到闺阁公子的隐私，便可以拿来威胁他的家人，要么给钱，要么四处播放毁了他的名声。”

“啊，这个我还真的没想过。我发明这个的初衷，一是为了记录史料，而是为了帮助捕快搜集证据，更快将犯人绳之以法。并没有考虑到这一点。早知道，应该拦着方初不让她发表的。”李默心急如焚，懊悔万分。

“例会上我就想到了这个弊端。可是我没提出来，也没阻拦她发表。她急功近利，求钱求权，定会不怎么试验，就积极推广。这样最容易出差错，等她出了差错，不就可以帮你报仇了？干嘛，你这愁眉苦脸的样子，是不想找她报仇？”

“想，做梦都想。如果不是她，说不定我的身份还可以再瞒十年。可是闺阁公子何辜？要毁掉多少个闺阁公子的名声，才能让大家意识到，是方初的发明有问题？为了报仇，牵连进这么多无辜的受害者，我不愿意。”

“拜托，你是测算命数的人！命里该这位公子受难，他怎样都会受难，用不用方初的发明，只是方式的问题，即使不是这样名声被毁，想毁他名声的人还是会找别的办法。毁名声的时候，遇到这个发明，只是概率问题，时间久了，肯定会发生的。我不管，方初欺负燕宁，这仇我迟早要报。”

李默跪了下来，“贱奴有一不情之请。”

“哎呀，你可得了。刚好好说两句话，你能不能别总切换成奴隶模式啊。”柳元抚额。

“能不能请国师府发通告，提醒大家，在新发明问世之后，注意保护隐私？”

柳元百般不情愿。众人警惕性提高了，用这个报复方初就难了。

但还是拗不过长跪不起的李默，“行行行，你是主子！你说了算！我写还不行嘛，起来吧起来吧。”

国师府一不做二不休，连发了三条通告，一条详细介绍新发明，一条提醒大家注意保护隐私，一条呼吁大家不记录，传播，贩卖，恶意诋毁他人隐私。并且一式多份，发至朝廷，送进宫里。

方初听说了公告的事。心里骂柳元，就跟我唱反调！我在宣传它有多好，你就告诉大家它有隐患！然而方初暂时无暇管这些，她忙着改进“无法传递声音”的问题。

不得不说，方初的学术水平不是盖的。结束了一天的尴尬的扬名宣传，回府吃了饱饭，舒舒服服泡在浴桶里，脑海里就推算出了同时传递声音的可行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