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蒙郎(150)
“玉儿她可还好么?”凌宋儿着紧着。
凌昀却是摇了摇头,“日日夜夜里喊着疼,好好的一个人儿,现在已然瘦落得不像话。”
凌宋儿心口溃堤难抑,忙回身来,“蒙郎,你便先在这里养伤。我看过玉儿,再和父皇请恩召见你。”
蒙哥儿虽是不愿分离,到底明白了几分,该是木南的礼法。点头道,“你要办什么事情,便去。我在这里等你。”
说着,又看向凌昀,“宋儿便交给她兄长,只望能保她平安。”
凌昀难得抿嘴一笑,“你且放心。宋儿还是我木南长公主,虽是经历一番磨难,回到宫廷,父皇定是会好好待她的。那陈渊之罪,我也会帮着向父皇言明。为她讨要一个公道。”
蒙哥儿这才点头。方才松开她肩头,“去吧。”
凌宋儿方才望着他,不舍道别。随后又上了马车,由得凌昀骑马在前引路,直往宫门去了。
蒙哥儿立在后头,只等那一行马车队伍消失在转角,方才转身咳嗽起来。那多见着忙来扶人,“赫尔真,可是方才动武,旧伤发作了?”
他摆手,吞下一口血气,嘴角已然染血,“该让恩和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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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着三日,蒙哥儿和盛宫中养伤,未多起过床。宫中虽备了侍婢,他却用着恩和跟那多顺手,便也没让宫女靠近。却是等来整整三日,没得凌宋儿消息。虽是忧心,可想来那多的话不无道理,没有消息,便已是最好的消息。该多是父女相聚,幺妹病重,耽误了。
这日起早,宫中来了信使。宣着皇帝旨意,道是召他进宫面圣。一旁还有小太监送上来朝服。蒙哥儿忙多问了句,“可是公主也会在?”
信使点头,“皇上在慧安宫中摆家宴,自是招驸马回宫和公主团聚。”
蒙哥儿方才舒了口气,换好朝服,才随着信使一道进了宫。宫中未准佩刀,亦不准他带随从。想来也是,那多那副身板子,不用走到宫中,即便是在宫门外,也能震慑数余人。只是去家宴,他只道也罢。便让那多和恩和在和盛宫中等他。
皇宫之中,园林庭深,美竹松海,牡丹荷池,比那鹤庆宫有过之而无不及。一路随着小太监走来慧安宫门口,方才远远见得那抹身影。
熟悉又几分陌生。
淡色裙裾,渐白入青,烟罗为襟,袅袅如仙子。她梳了流云髻,发间珠钗两支,摇摇俏丽,额间花黄钿。
他眉宇渐开,朝着那人的方向,不觉加快了几分脚步。前面领路的小太监,见着凌宋儿,也自觉让了让道儿,好让蒙哥儿从身边过去。
凌宋儿却是捂嘴笑着。他今日这身朝服也太过斯文了,不像她的蒙郎,倒像是朝中那些个文官儿,只那身形高,怎么也掩不住的气势。他出门前定是剃了须,不然脸定不会这么干净…只是,瘦了…
她忽的拧了眉,见的他走来,也靠了上去。被他一把握着双手,她方才问着,“可是旧伤又犯了?脸色不好?”
“没有。”他哪里还记得什么伤痛,眼里心里全是她,甜如糖饴般,什么伤都该要好了。
她这才舒展眉头笑了笑,拉着他往宫苑门里去,“父皇和端妃娘娘已然都到了,小妹也难得起床来,吵着要见姐夫。”
“你快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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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设宴在慧安宫偏殿。
凌宋儿直拉着蒙哥儿进来殿中。蒙哥儿方才见着,圆桌上座两人,中年男子蓄须而白鬓,宽眉细目,正襟而坐。见着他进来,并未露得神色。一旁陪着的女子,年已韶落,却是一旁捂嘴凑到男子耳边,小声道着什么。
他方看了看凌宋儿,不知要做什么礼。却是被谁拉了拉袖脚,“你可是我长姐的蒙郎?”
蒙哥儿这才见得小丫头模样,一双杏眼挣得溜圆,鼓鼓正望着自己。脸蛋儿固然瘦削了些,可怜又可爱。
凌宋儿听得那“蒙郎”二字,忽的脸颊滚烫,那是闺帷之语,怎好当着父皇和端妃娘娘面儿就这么出口了。她忙一把蹲下身来,抱着幺妹,“玉儿,这是赫尔真。不是什么蒙郎。”
“……”蒙哥儿听得这话,不觉拧了拧眉头。他颇有不愿,他自是她的蒙郎,在何处都该是一样。
玉儿抬眸看着蒙哥儿,嬉笑着,几分稚气:“你拉着我长姐的手,不是我姐夫是谁呀?”
蒙哥儿这才舒心几分,揉着女娃儿幼发,“你可是玉儿?宋儿在我这儿尝尝念你。”
听得座上人忽的沉声咳嗽了两声,凌宋儿才慌忙拉着蒙哥儿,去了上座前,齐齐行了跪礼。“父皇,这便是赫尔真。”
蒙哥儿这才也对凌扩一拜,“赫尔真见过木南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