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随洲的视线在她背影上掠过,觉得眼睛有被治愈了一点,于是放松了些,由着她拉着自己在沙发上坐下。
“知道为什么是二十八个吗。”关兮兴致勃勃地问道。
江随洲配合地抛出了问题:“为什么。”
“因为你今年二十八岁呀,这里每一个礼物都代表你从前过的每一个生日,很可惜你的过去我不能参与,所以我现在都给你补上。”
文艺,深情,一字一句充满浓浓的非主流风。
关兮觉得自己又快被自己深深感动了。
而江随洲淡淡看了她一眼,拿过最近的一个盒子。
盒子上写着“十二岁”,代表这是他十二岁时的生日礼物。
他想了想,道:“你记性不太好吗,这年生日你参与了。”
关兮笑意一僵:“有吗?”
“嗯,而且那年你打翻了我的蛋糕。”
“……?”
江随洲放下,又伸手拿了一个写着“十五岁”的礼盒:“这年生日你也参与了,送了我一盒死蜘蛛,还硬说是标本。”
“……”
再拿过一个十八岁的礼盒:“这年生日你还是参与了,吃饱喝足回去的。回去的时候,还在停车场蹭了我成年后的第一辆车,哦,也没赔钱。”
“…………”
继续拿:“这一年——”
“等等。”
江随洲停住,转头看她。关兮脸上的笑勉强挂着,咬牙切齿道:“你对我的事记得可真深刻。”
江随洲很淡地笑了下:“没什么,只是记性好。”
关兮想给他翻两个白眼。
江随洲见她没说话,低头拆礼盒,一边拆一边道:“关兮,有事说事。”
冷静,淡定,无情!
江随洲还是江随洲,感动个屁。
关兮笑意收敛,装傻:“什么事?我没事啊。”
二十二岁这年的礼盒被拆开了,里面是一支钢笔,笔身处精细地刻着一个J。江随洲拿起来看了看,他没有很惊喜很满意的样子,脸上只大写了两个字:一般。
“那是在高兴什么了?”他问。
“对啊,我高兴你回来嘛。”
江随洲停顿了下:“一天不见,你突然会说话了。”
“你懂什么,这是真情实感。”
江随洲放下了手里的钢笔:“高兴我回来就高兴好了,没必要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哪里乱七八糟了,为了这场景我亲了亲为,废了好大心力呢!”关兮说得一点不心虚,仿佛不久前被她请来帮忙的那些人都是空气。
当然,江随洲也不可能相信咸鱼关会亲力亲为。但他不点破,只是松开她,伸手解了领带:“行,我去洗个澡。”
“你不拆礼物了啊。”
“帮我拆一下,等会回来看。”
关兮:“???”
江随洲走了。
关兮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着自己摆了好半天的礼盒山,脸绿了。
出个差是断手了吗!还帮我拆一下?
这人怎么能狗逼到这个程度!
关兮原地气了两分钟,冷静一点后,拿起手机给朗宁漪打电话。
朗宁漪接到她的电话有点惊讶:“什么情况,江随洲还没回来?”
“回来了。”
“那你还有空给我打电话啊。”
关兮压着声道:“说起这个我就来气,姐姐我花了那么多时间在这事上,他不感动就算了,礼物竟然只拆了一个,气死我了。”
朗宁漪:“喔……大概就是太物质了,吸引不了咱们江总。”
“那我还说我爱他了呢!”
“然后呢。”
关兮冷漠脸:“然后他问我是不是想要什么包。”
“噗哈哈哈——”朗宁漪笑了两声,后又觉得不合时宜,立刻憋了回去,“那,那啥,你别泄气,再接再厉啊。”
“谁泄气了,这又什么好泄气的?我是生气!”
关兮这人没什么好,但够倔够坚持。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到最好,既然都立下目标做一个五星级好女友了,她当然觉得自己能做到最好。
而且,被“江随洲气”重要还是“父母家产”重要?当然是后者!
朗宁漪:“你还是想想他有没有别的爱好吧,你啊,要对症下药,让他深深迷上你,再没可能跟你分手。”
“爱好?”关兮认真想了想,江随洲和自己在一起最常干什么。
想了半天,脑子里竟然都是一堆那玩意废料。
“…………”
不过,那也勉强算爱好吧?
于是她挂了电话,把一屋子的蜡烛都灭了,直接去了主卧。
江随洲还在浴室里洗澡,关兮知道他在自己家洗澡从来不锁浴室门,直接开了进去。
浴室里烟雾缭绕,关兮看到淋浴玻璃内,那人转头看了过来,只是他的视线被满是水渍的玻璃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