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春刀与绣花针(98)
阮呦见她满意,才放下心,“起初做这几样衣裳还有些忐忑,怕旁人觉得怪,接受不了,谢姐姐觉得好我就放心了。”
“这当然好了,你不知道,现在燕京流行的样式翻来覆去就那么几样,也就颜色不同,或是细微之处不同,每回聚会,那些官家小姐都爱攀比,要是穿了咱们的衣裳,那才能有攀比的意思呢。”谢娉婷笑起来,“别说她们,就是我都迫不及待想要买。”
阮呦听她这样说,心神微动,提议道,“姐姐,咱们的铺子既然打算翻了年再开,在此之前不如我先和义母给姐姐做几身衣裳,姐姐就穿上去赴宴,要是有人来问,姐姐就说来年咱们铺子会卖,这样也能提前吸引些客人。”
谢家也是数一数二的名流世家,要赴的宴会上不少,谢娉婷穿着衣裳去赴宴,也能看出来那些世家小姐喜不喜欢这些样式。
谢娉婷连忙点头,“这个主意好,就这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那个.....那个.....阿狗是真的狗QAQ
第41章
临近黄昏,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疾风呼啸, 卷起满地枯叶, 齐刷刷的马蹄声逼近。
街道上的人影忽然慌乱起来。
恐怖的气氛弥漫起来, 行人跌跌撞撞受了惊慌躲进店铺里, 或者挤在屋檐下侧着身子,小心翼翼地打探前方缓缓掠过的一大批人。
阮呦跟谢娉婷从绣楼里出来,就撞见这副场面, 又有一群锦衣卫压着一大批带着枷锁的犯人过去。
“又出事了——”
“作孽啊, 这又得死多少人?”
“那活阎王取人命取不尽的, 怕是要将天下的人都杀光——”
“莫谈国事,莫谈国事。”
阮呦捏着手指,她站在台阶上望过去, 一眼就看着高头大马的人。
陆长寅懒洋洋地轻仰着下颚,官帽上沾着雪花,珠链从帽檐垂下, 垂在鬓边,那双狭长的眼睛眸光淡淡,骨节分明的手抚着腰间的绣春刀, 根本不将行人的惊恐议论放在眼里。
他在众星捧月之中,高不可攀。
阮呦被谢娉婷拉着躲到一处偏僻的地方, 看着那群人影渐渐走远了,她情绪忽然有些低落。
她跟阿奴哥哥离得有些远。
阮呦垂下头。
“呦呦,你怎么了?”谢娉婷疑惑地看着她。
阮呦摇头, 抓着针线篓子的手紧了紧,杏眸坚定,“没事,谢姐姐,我们回去做衣裳吧。”
她一定要将铺子经营好。
不能差阿奴哥哥太多了。
“好。”谢娉婷笑着点头,拉着她的手悄悄离开。
陆长寅淡抿唇,忽然转过头,淡淡瞥了一眼,那两道倩影在安静肃穆的人群中渐渐消失不见。
他目光收拢回来,抬手理了一下纱帽遮住半张脸,握住的缰绳忽然抽了一下,身下的马嘶鸣一声,朝着皇城驰骋而去。
—
腊月八日。
阮家的案子破了,那幕后凶手就是盛德客栈的掌柜,已经被捉拿下狱。
前前后后历时半个月,阮呦接到消息的后顾不得那件做了一半儿的衣裳,连忙同谢娉婷两个拉着阮惜出门。
走了不远,就远远遇见一身白衣的阮雲,翩翩公子,清润如玉。
“哥哥。”阮呦含着泪跑过去,扑进他怀里,阮雲的双颊消瘦,身子骨硌得她生疼。
阮呦抿唇,“哥哥瘦了。”
“呦呦也瘦了。”阮雲将阮呦揽进怀里,方开口,就听见她小声得压抑着呜咽起来,有些心疼,“是哥哥有错,让呦呦担心了。”
这些日子他太忙了,不让她到国子监来,也没时间写信给她。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家里待着,提心吊胆的,那巴掌大的小脸早已不见二两肉,下巴瘦得,溜尖眼睑下生出青乌,显然许久不曾歇息好。
谢娉婷站在旁边,有些羡慕地看着依偎在一起的两人。
她同兄长虽然关系也不错,却远及不上阮雲阮呦,她甚至连自己的心思在兄长面前都不好意思说出来。
阮雲瞥见她在,揉了揉阮呦的头,嘴角含笑朝着谢娉婷点头,“谢姑娘。”
谢娉婷屈膝见礼,“阮大哥。”
阮雲拜入山长,虽说名声不好,身份却会水涨船高,阮雲又有的是真才实学,一旦出仕就会有左大人的人脉帮衬,要想飞黄腾达不过是时间问题。只怕明岁春围,不知道会多少人都想跟他结亲事。
这样想罢,谢娉婷的嘴角又带了一抹苦笑。
“哥哥,这些日子都是谢姐姐在家里陪我的。”阮呦瞧见她伤神的模样,心底不忍。
谢姐姐每回来寻她,时不时会提起哥哥,她已经懂了□□,大概也能猜出来谢姐姐心仪哥哥的事。
阮雲拱手道谢,声音温和,“多谢姑娘这些日子替某照顾呦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