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春刀与绣花针(204)
“前段日子有学子因为痢疾死了,出了人命,你们觉得这个事情透露出去,你们还有命活?想活着,可以,那就得一辈子都得听从那人的差遣,稍有忤逆,啧啧啧,他就能写一封信警告你们....做过的这些他都知道。”
“他能转手就将你们送进牢狱,而你们却连他是谁的不知道,真的蠢货。”
“他有了你们的把柄,让你做什么你都不敢反对,一辈子被人压着,被人威胁,哪怕日后做了官,照样被他打压。”
吴志听进了他的话,脸色倏地一下变白。
是了。
他们做的这些事,所以的计划都是那人一手安排的,那人知道他们和谁接触过,知道他们用的什么办法害人,甚至还有他们害人的证据,要想告他们简直易如反掌。
他们害人的把柄在那人手里,他们就有了软肋,会一辈子被压着,一辈子听人话,还要时时刻刻提醒脖子上悬着一把大刀。
他怎么会甘心。
“我、我该怎么做...”吴志低声喃喃。
“怎么做啊....”阮雲拖长了声音,循循善诱,“自然是先发制人,将那人的军。”
“可我...不知道是谁。”
“我知道。”阮雲应声,那声音如同珠落玉盘一般脆,偏偏又有着切齿的冷意。
即便那人再鬼鬼祟祟,他也知道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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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幕降临,视线越来越暗,在三条街道以外的地方传来人群高声呐喊,迎风而来,听得一清二楚。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圣架光临,百花宴祭祀开始了。很快,那方传来一声巨响,天际璀璨一片,恍然若白昼,整个燕京城热闹起来,丝竹胡乐声响起,传来喜气洋洋的氛围。
阮雲眉头皱了皱,他出来的时间太久了,也不知道呦呦脸上的伤口怎么样了。想起那张白莹莹的小脸上沾染血迹的模样,阮雲有些不舒服和难言的气愤。
“公子就这样将他放了?”酒七站在阮雲身后,清冷的面色不改,用手帕擦了擦匕首放在腰间。
吴志伤了姑娘,该死。
“我不动他,只是暂时不动,现在留着他有用罢了。”阮雲低着眸。
那些所有参与了此次谋划的人,一个都逃不了。平白无故遭难而无缘参加殿试的人会怨恨吴志他们也就罢了。还有那些因为各种各样原因落榜的考生,他们也会将自己失败的缘由归根在吴志这些人的身上,将不甘心和满腔的怨恨全部转移给吴志。到时候,书生的怨气被点燃,就是官员也会害怕,更别说这些人了,他们只有受着。
而他,只需要三言两语撩拨一下,替心有不甘的学子添一把火,这火势就能烧得很旺。
“公子打算如何惩治那幕后的人?”酒七冷着脸。
她是想看看,阮雲有没有能力护住阮呦。
阮雲缓缓抬眸,不同于平日的温和,反而带了丝嘲讽,“幕后之人耍那么多弯弯绕绕,不想暴露自己身份,以为撇去了自己就能完好无损,这怎么可能呢。”
“我不跟他玩这些计谋,用最直接的手段就行。”
只需要用最直接的办法就能将人逼出来,打入地狱。
能省力气就省力气。
酒七摇摇头,她不是很懂。
阮雲转过眸看着她,笑了笑,“只要吴志他们站出来说是程方南做的就行了,不管程方南承不承认,只要有人说了就会怀疑,只要有人怀疑就会有人去查证,只要有人去查证就一定有证据。”
不管程方南谋划得再好,将自己摘得再干净,他只要让吴志他们咬死了程方南,他就是再干净也干净不了。
更何况还有那试卷在呢。
他需要借助左党的势力作一片好文章了。
酒七明白过来,看着阮雲的目光带了丝赞赏。
程方南不会好过的,因为有大人在。他蹦跶得再起劲,也是大人手心的一只蚊虫,随便拍一下就死了。
但今日却生了纰漏。
是她没有想到,那飞溅的瓦块竟然会伤了姑娘的脸。
那样好看的脸。
酒七抿着唇,神色崩得有些紧。
阮雲朝着她抬手,“今日之事,多谢了,还有上一回的事。”
他指的是坠马的事,他知道是酒七在背后护着。
酒七摇头,没再说话。
阮雲告了辞抬脚打算离开,想到什么,他忽然回头看着酒七,“还有一事。”
酒七淡淡地看着他,等他开口说话。
“让你们家大人离呦呦远一点。”
那温和的声音说这话的时候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酒七从中听出了几分狠,眼前这人,虽然清瘦,在大人面前显得弱不禁风,但她丝毫不怀疑,若是大人在阮雲面前,一定会被阮雲揍一顿。